天中万寿塔：山不在高，有塔则灵

　　福建日报全媒体记者 俞靓 文/图

　　天中万寿塔     张力 摄

　　周围居民在塔头山公园游玩。

　　郑秋鉴讲解万寿塔细节。

　　塔头山公园蔡襄生平介绍浮雕

　　塔头山公园里正在建设廉政教育基地。

　　在仙游县枫亭镇辉煌村、铺头村和麟山村三村交界处，有塔斗山。8月以来，以塔斗山为主体而开发的仙游塔斗山公园，已经迎来四方来客，收获赞誉不断，其一期工程的景观建设已验收完毕，建筑工程也进入扫尾阶段。短短一年间，塔斗山公园焕发新颜，游客日多，昔日的海上航标、全国文保单位天中万寿塔也迎来新的生机。

　　昔日海上航标

　　塔斗山，海拔118米，面积700多亩，因其山形似螺，亦称青螺峰。

　　山顶有天中万寿塔全石建筑，坐北向南，四方五层，石构实心塔顶四角有蕉叶状插角，塔刹有九重法轮，全高9.8米，周长20.40米。宝塔以山作基，砌石而起，直插云霄，故而得名“天中万寿塔”。宝塔塔身布满浮雕，造型奇特，技艺精湛，虽历经千年风雨，仍难掩其精致的石刻艺术。游客爬上来，无不叹为观止。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连江里志》载：“至斗山有塔，历宋至元，我里蔡、许、郑、朱、洪诸家登进士第者六十余人。”仙游县枫亭文化研究会负责人郑秋鉴说：“古人对这个塔充满了感情，而历代出人才的数量也远非六十余人。”在这仅有118米的山麓上，自宋至清，枫亭登进士第的达127人，是枫亭人公认的风水山，所以历代重修，保护备至。

　　宋代，位于枫亭枫慈溪入海口北岸的太平港逐渐兴起，成为闽中重要的对外贸易港口。它与枫亭的徒门港以及沧溪港一起，见证对外贸易良港的繁荣，舟楫可抵达暹罗、日本、琉球、大食、天竺等地。枫亭镇也顺势成为闽中沿海兴化府莆田县、仙游县与泉州府惠安县交界处的商贸重镇。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站在塔斗山顶，放眼望去，四面皆海。仙游枫亭镇政府干部许新飞介绍，天中万寿塔建于入海口，航海船只可以当作航标。

　　过去，莆田县、南日岛的人多和枫亭镇本地人结拜，称兄道弟，甚至通婚。郑秋鉴解释道，他们的船只进进出出，难免要在本地待一段时间，这样，投亲靠友容易些。

　　2001年6月25日，天中万寿塔作为宋代古建筑，被国务院批准列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2017年，枫亭政府投资10多万元为万寿塔装上夜景灯，灯火投射，让人们在夜间也可一窥宝塔的精美，再现古时诗人描写的那一般“灯火耀青螺”。

　　学术价值待认定

　　郑秋鉴介绍，天中万寿塔是全国最大的阿育王塔，也是省内现存建筑年代最早的宝箧印经石塔。在这一塔种中，它首屈一指，具有极高的文物价值，但它的学术价值尚待后人重视。

　　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研究所专家张驭寰曾在《中国塔》一书中指出：天中万寿塔是“目前发现的最大的宝箧印塔”。“这座塔体型大，在阿育王塔中独立建造的，这是最大的一座。普陀山普济寺太子塔体型也很大，但是与此塔比较，还是逊色的。”

　　关于塔建造的时间，目前业界有两种说法，一为宋代建造，二是五代时建造。

　　天中万寿塔从地面起，可以分为四个部分，即台基部分（二层）、塔座部分（二层）、塔身部分（二层）和塔顶部分。塔顶部分每面各有一尊雕像，是本塔供奉的主要对象。郑秋鉴曾在论文中提到，有人判断那是佛的雕像。但佛像通常身披袈裟，头顶有肉髻，胸有卍字，而这四尊雕像却都头戴天冠，胸披璎珞，佩戴耳环，衣饰华美。所以，郑秋鉴得出结论，那四面四尊雕像不是佛而是菩萨。又因为这四尊菩萨像的天冠上都有一尊小化佛（阿弥陀佛），因而认为它们都是观音菩萨。

　　与人们所常见的端庄秀丽、柳眉凤眼、高鼻小嘴的女相观音娘娘的形象截然相反，天中万寿塔上层塔身所雕的四尊观音菩萨却都是十足男相的“勇猛丈夫”。郑秋鉴认为，印度佛教中的观音菩萨本为男相，印度佛经称观音菩萨为“善男子”，传入中国后逐渐女性化。天中万寿塔上层塔身所雕的男相观音菩萨与全国各地古代石窟或各种佛像图集中相关造像比较，颇有其独特之处，极具研究价值。

　　作为一名教授，郑秋鉴有极强的“坐冷板凳”精神，他迫切地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有学术单位参与共同探讨这个课题，从而让天中万寿塔的价值得到考古界、学术界的认可。

　　建公园，走进国保

　　“这个公园，现在每到下午，附近居民、游客络绎不绝。”许新飞说，这里已成为小孩子的乐园，也成为周边居民散步、锻炼的好去处。

　　2018年3月，枫亭镇政府发起了“春枫行动”全民义务植树系列活动，旨在发动爱乡人士一起为塔斗山添绿。同一时间，塔斗山公园的一期工程也动工建设。

　　据工程负责人蔡强介绍，塔斗山公园规划建设总面积为57.2公顷，总投资5460多万元，主要有景观工程和建筑工程两部分，包括广场平台、慢道、园路、水体等和以枫亭蔡襄文化为主题的茶文化街、茶文化馆、会心书院、挥毫苑等。

　　记者在现场看到，有一环形慢道位于塔斗山腰处，格外显眼。顺着一公里长的彩色沥青环形慢道，可直达山顶。“鲜艳的颜色象征着青春活力，适宜人们散步健身，也引领着更多人亲近我们的国保。”蔡强说。

　　慢道间建设5个观景台，还有六角亭、四角亭和励志长廊供游客小憩，周围种植了大树2000多株、乔灌木2000多棵以及多种地被植物，将裸露山体全面绿化，营造一年四季有花的效果，为塔斗山景区增添秀色。

　　在枫亭谈文化，绕不过北宋端明殿学士蔡襄。基于此，公园中串接蔡襄茶文化，规划种植1.3公顷茶园和八卦形的荔枝树，以此衬托蔡襄的著作《茶录》和《荔枝谱》。

　　塔斗山公园除了植被绿化和休闲娱乐设施外，今年，莆田市纪委部门牵头，同步建设以枫亭蔡襄文化为主题的茶文化馆仿古建筑。蔡强说：“我们准备一次性投入，按莆田市博物馆的风格来建设。”并将蔡襄的监察思想等8个廉政文化元素融入其中，将蔡襄的一生浓缩呈现。

　　眼下，塔斗山公园二期工程也在积极的筹备中。蔡强介绍，二期建设将串接一期，与南入口广场体现“禅意”的文化主题，通过植被配置与周边现有景观，烘托出塔斗文化内涵，打造朝圣文化主题。一个集登山休闲、健康娱乐、城市文化为一体的城市综合性山地公园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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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及文保，还待来者

　　万寿塔下的一块木牌上，有一首蔡襄的诗：谁种青松在塔西，塔高松矮不相齐。世人莫道青松小，他日松高塔又低。如今的情景是塔依然傲立山顶，但旁边郁郁葱葱的树木也不减，这得益于一代又一代人对万寿塔的呵护。

　　蔡强是蔡襄的第三十六代子孙，开始竞标的时候，他怕这个工程被别人抢了去。“我作为蔡襄的后代，一直有个使命，想做好这个公园，对得起先人。”

　　一张规划图，他花两个月时间从头改到尾。这边需要用茶文化点缀一下，那边请惠安崇武的雕刻大师用心雕刻。用心经营管理的结果，是有了依山而建的人工湖景观、跨越其上的枫桥、江南风格的曲折廊亭、蔡襄文化故事浮雕墙等等。还有那叠步流泉、景观喷泉，让游人感受到一个全新的塔斗山。

　　在坚持文物保护利用并重，大力推进文物合理利用的路上，枫亭镇主动推动文物工作融入现代社会、融入生产生活，塔斗山公园的规划建设是极好的一个例子。

　　目前，依着天中万寿塔，仅是建设中的公园已经吸引无数远近客人慕名而来。但之后，如何将天中万寿塔这个国保普及大众，仍是一项费心费力的“大工程”。比如如何结合公园建设，将万寿塔的历史更好地呈现出来，同时结合图文，介绍万寿塔本身的每一部分情况，引导来人对国保有进一步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