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诗入仕验独坐——九鲤湖祈梦传奇之直白法

　　□若水

　　九鲤湖祈梦的传奇故事流播广泛，历代不乏其人为之整理。近日，笔者对搜集整理的传说进行梳理，发现古人对“运”极为重视。前人借九仙造梦，以求精神寄托，因而仙梦内容也应“运”而生。

　　相传唐朝时，仙游赖店有个叫郑良士的人，从小聪明，勤奋博学。渐长，风流倜傥，嗜酒擅诗。有一天，他与朋友相邀，同游九鲤湖，观瀑赏景。晚上，朋友们都入九仙祠祈梦，乞求仙公指点功名迷津。郑良士却独自湖边自斟自酌，饮酒赏湖光夜色。酒酣耳热，诗兴大发：“我来不乞邯郸梦，取醉聊乘郑圃风。”

　　郑良士醉卧湖边，昏昏沉沉间，独见仙公飘然而来，一言不发，递给他一张纸条，又转身飘然而去。他惊奇地打开纸条，只见“选举无门，赋诗独坐”八个字。郑良士想：凭自己的才学，何怕选举无门；不觉放声大笑而醒。回家后，他不信梦境，却加倍努力读书。然而，事与愿违，徒有满腹经纶，却是屡试不第。唐朝科举虽设诸科，但明经与进士两科最为时人青睐，故有“二十老明经，百十少进士”之说。郑良士虽有文才，只知科考，不知“行卷”。科考乃选拔，行卷为举荐，郑良士朝中无关系，如俗语所说“朝中无人不作官”。选举无门，他索性隐居，饮酒吟诗，不觉间已累积五百余首诗，就结集编印，名曰《中垒集》。

　　有一次，郑良士听人说：德宗时，南阳人韩翃，屡试不第，闲居作诗，其《寒食》诗云：“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候家。”其诗辗转到皇帝李适手中，深得喜爱，并抄在龙案上，不时吟诵欣赏。因皇帝爱其诗，特钦点韩翃入朝为官。韩翃凭一诗而入仕，官至中书舍人。郑良士正为学而优不仕而烦恼时，听了献诗入仕的先例，“聪明花”突然开了。就携《中垒集》前往京城长安，以求献诗入仕。

　　景福二年（893），郑良士经人举荐，献上诗集，得到昭宗皇帝李晔的欣赏，诏受国子四门博士，累迁康、恩二州刺史兼御史中丞。时晚唐官场腐败，军阀割据，横征暴敛，民不聊生。天复元年（901），郑良士辞官回乡，隐居白岩。闽王王审知听说他辞官回闽，就礼聘他到福州为官。郑良士经常与泉州刺史王延彬、秘书省正字徐寅等一班文友、酒友相聚，吟咏唱和。但对当年在九鲤湖梦中“选举无门，赋诗独坐”的“独坐”，始终困惑不解。有一天，他翻阅《后汉书》，偶然发现汉制御史、司隶校尉、尚书令三大夫朝会时，皆专席而会，称“三独坐”。才恍然大悟，原来梦中九仙早已直白告知：科考选举无门，赋诗官至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