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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五哥的故事:贴联讨宴

      荔城北部一带是富贵人家居住之处。前埭郑家,后塘方家都在这里。方家世代簪缨,显赫一方。这几天方三舍(注)家正在大办喜事,两个儿子同时成婚,俗称“鸳鸯婚”。这事轰动了全荔城。方家把双喜酒帖到处发送,邀请宾客到来捧场。当然,能登方家喝喜酒也是一份荣耀的事儿。

      小五哥辈分不高,不属方家邀请之列,没拿到酒帖,有人故意拿着红帖子在小五哥面前抖抖说:“三舍没请你呀?”

      小五哥那一帮朋友为他大打不平。可小五哥倒满不在乎的,他对朋友们说:“吃大锅饭的酒席有啥意思?方三舍要请咱们吃小灶,吃他特地为咱们办的酒席!”

      大家听了都以为小五哥在说笑话,为了掩盖难堪的面子。小五哥说:“我五哥什么时候说到办不到?不过到时候还得依仗各位出台帮帮腔。”众人说:“好久没事可闹,喉咙都痒出鸟来了!”小五哥说:“那好,明天是方家办喜事正日,午时三刻在方家西门口集中!”

      方家的喜事办得实在火红,点灯结彩,红匾红联,鼓乐喧天,来宾云集。大家满口都是贺喜致祥之辞。小五哥一帮不速之客来了。他们不到热热闹闹的正大门,而到冷冷清清的西偏门。小五哥指着那门上贴的对联,说:“你们看,他方家想夸耀自己,还拿我郑五哥没考中的事来奚落。”大家看那门联写着:

      “二三子成婚,且喜后塘方三舍;

      四五科不中,可怜前埭郑五哥。”

      “这真是欺人太甚!”小五哥的狐朋狗友马上涌上撕下对联,大呼大吼围到方家去,说是评理,实为闹事。

      方三舍看了也傻眼了,不知是谁贴此对联。他知道小五哥是生事的主儿,不好惹,为了不影响正在办喜事的气氛,他只好连连作揖道歉,请小五哥一帮人到观桥头小酒楼上,招待他们,摆平事态。

      小五哥的朋友当然知道这对联的来历,反正大家有酒喝就好,于是小五哥的名望又提升了。

      注:“舍人”为古代官名。宋代以后俗称贵显子弟为舍人,如公子。方三舍即为方家三公子。 王 琛

     

      实话难说

     

      小五哥是读过一些书,会撰写对联。这里有一则关于小五哥写对联的故事。

      在封建社会像小五哥那样富豪世家,男人娶妾是通常的事,不足为奇,奇是奇在小五哥对父亲娶妾这件事另类的看法。

      办喜事不论是娶正房,还是娶偏房,总是要热闹一番,贴上红彤彤的对联,以增添喜庆气氛,是免不了的。这天小五哥的父亲,身穿礼服,兴冲冲地来到小五哥的书房,要安排他一件差事。看见小五哥在自己的书房门上贴一副他自撰的对联:“儿辈无辜,又添三年孝服;家君有幸,喜作二度新郎。”

      小五哥的父亲气得鼻子都歪了,他指着对联对小五哥说:

      “你你你,这这这,是什么话呀?!

      给我撕掉!”

      小五哥回答:“没错呀,这是大实话!确实如此。”

      小五哥的父亲说:“没上没下,目无尊长!有些大实话就是不能说。若是皇上在宫外睡了某家闺女,那家就是不愿也不能控告被强奸,只能说是‘龙驾临幸’,还要谢恩呢。懂吗?”

      小五哥说:“怪不得许多人拼死拼老命也想当皇帝,原来是为了无法无天。”

      小五哥的父亲急忙掩住小五哥的嘴巴说:“这话也不能说!”王琛

     

     

      谋舅吃屎

      小五哥惹事生事的段子很快就在邻里间传开来。有一次小五哥的十三小舅在街上遇到小五哥的父亲,告诉他,家里也得管一管小五哥,不要惹出大事就难办。小五哥的父亲对小五哥早有“恨铁不成钢”的成见,回家后,马上把小五哥叫过来,狠狠地训了一顿。

      口舌灵辩的小五哥当然不承认。他父亲声色俱厉地说“辩!辩!你乌贼的嘴,死了都要硬!成天不在家里读书,尽跟一帮狐朋狗友到处疯逛胡闹,谁不知道?!连十三小舅都说了,你还辩!不见家法你不死心!”大吼一声“取家法过来!!”家丁听了,马上从法堂上捧来一条三尺长,三寸宽的竹片来,这就是所谓“家法”。

      俗话说:“国有国规,家有家法”。古时候,父亲教育儿子就凭这个“家法”,打!看过《红楼梦》的都知道贾政惩罚贾宝玉那个场景,真叫儿辈们心惊肉跳。小五哥不是贾宝玉,他会见硬就软,见机作戏。他为了避免一场皮肉之灾,马上挤上一串眼泪,挂在脸上,跪在父亲跟前苦苦哀求说:“父亲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五哥我是不成材,辜负父亲的期望。但看在死去的四位哥哥的脸上,求求饶了五哥这一回。儿子我知错马上就改,不行吗?”这样,小五哥免了这一顿打,可他却记住了十三小舅。

      过了一阵,小五哥趁他父母不在家的时候,特地邀请十三小舅到他家里来。说是有一种特别美味的糕点,请来品尝。果然十三小舅来了,小五哥到大门外去迎接,彬彬有礼地说了一大串恭维的话。阿舅到了厅堂,小五哥扶他在太师椅上坐着,吩咐家丁烹清泉沏好茶。不一会儿,小五哥把一大壶热腾腾,香酽酽的茶水放在十三小舅面前桌上。

      小五哥斟满一杯献上,说:“新近市头‘隆聚德糕饼行’,调制出一种新型的绿豆糕点心,就着这武夷大红袍的茶一起吃,真叫是‘新糕好吃钻心香,每见开炊佛跳墙,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尝’呀!”

      十三小舅听了,说:“难得五哥贤甥这份孝心,算我愚舅有口福了。”小五哥说:“不过这种新糕点,很娇气,必须新鲜刚出笼才好吃。请您老人家坐在这里慢慢喝茶,小甥马上就去取来。”

      十三小舅说:“这等事让下人去了就可以,何必劳驾贤甥?”小五哥说:“不不,下人如何懂得做这般雅事,要挑好点心,学问深着呢。小甥马上就去,速去速回。”他说着,头也不回地小跑出门。十三小舅看他如此热情又认真,只好依着等他。

      十三小舅坐在厅堂上,茶喝了一杯又一杯,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嘴巴都涩出苦味来,还不见小五哥的影儿。他站起来在厅堂中踱步消遣。忽然眼前一亮,看见长案上,一个青花瓷碟子里叠放着两块花生糖方糕,一块还有点缺口。他知道郑家富裕,糕饼点心平时不断,也就饥不择食地拿过来,权作茶食。

      正当十三小舅美滋滋地斟茶吃糕的时候,小五哥提着一盒东西回来了。他脚还没进门,口里就嚷嚷:“失礼失礼,让您老人家久等饿肚子了。”十三小舅一边用袖头抹着嘴上的糕渣,一边说:“不饿不饿,我已经先把案上的糕吃了。”

      小五哥一听,手上的东西全掉在地上。连声说:“坏了坏了!那是用来毒老鼠的,怎么能吃呀?早上刚毒死一只大老鼠。”十三小舅听了如闻晴天霹雳,一下子瘫在太师椅上,急着要小五哥快拿解毒药来。

      小五哥说:“此物剧毒,无药可解,只有一个救急之方,不知老人家您愿不愿意服用?”

      十三小舅说:“只能救得命,没有不愿意的。”

      小五哥说:“好,那灌屎行吗?灌了屎什么毒都会吐出来,只怕--”

      十三小舅听了“灌屎”,立现恶心之状。之后只好点头说:“看来只好如此了。”

      于是十三小舅被灌得肠胃翻江倒海,红的白的吐了一大堆。这样,当然没事了,他还认为毒都已经吐出来了。小五哥重新沏茶要他一起品尝新糕点,可他这会儿哪有这份兴致,小五哥就让家丁扶他一颠一颠地回家去。

      从此十三小舅再也不敢到前埭郑家了。也许他已经觉察到小五哥的心计比老鼠药还毒了。□王琛

     

      五哥无裤

      “五哥无裤”是一莆田方言俗语。小五哥出身富豪人家,是纨袴公子,穿的都是绫罗绸缎,怎么会“无裤”呢?这里又有一连串的闹剧和恶作剧,讲给大伙听。

      小五哥平日里与一帮街头无赖,市面泼皮鬼混,赌博一桩是免不了的。这一天,小五哥又踅进了赌场。赌友见他来,不禁一阵嚷嚷:“堂堂五哥也太小气。前日赢了一注,把钱揣在怀里就跑,今日来了,咱们非杀个天昏地暗不可!”小五哥笑着说:“不瞒诸位,前日确实家里有事,今日俺身上又分文没带,要杀可以,等改日吧!今日只能作壁上观。”众人不依不饶,又嚷道:“不行不行,就是五哥鸟理由多。你说身上没钱,那你身上穿这条裤,成天夸口说是三宝太监从红毛番那里买来的。那不是钱是什么?”小五哥说:“是钱没错,可是我要是把这输了,没有裤子怎么办?”众人说:“嗨!赌场不讲有裤没裤的事,大家把它折成二百五十两,如何?开庄!”

      小五哥嘴上这么讲,手头早就痒痒着。他想豁出去,也许会跟前日一样,空手套白狼,又赢一宗,多得意呀!赌场风云不测,没有常胜将军。今日小五哥手运不济,几下子就把那条裤输得精光,赢家高兴得手舞足蹈,非要小五哥当场脱裤子给他不可,小五哥想立个欠条抵押也不行。他说:“能攻下五哥的裤子,是一场伟大的胜利,意义重大。这一战利品,就给南面王也不换!”

      小五哥只好认输,在众人面前脱了裤。幸好当时人都穿长衫,还能遮掩大部分下体,不至于太难堪。他在身后一片笑声中,低着头走出赌场,心里好不晦气。他神差鬼使地想起杜牧两句诗句:“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接着自己胡诌两句:“五哥不是窝囊废,一裤重来未可知?”他抬头一看,一家故衣铺就在眼前,心中顿生一计,又想“白手起家”。

      小五哥昂头挺胸,整衣提领,气度轩昂地步进故衣铺,对坐在柜台内的老伙计进行一番绅士般的致询:

      “贵铺有无质料手工俱佳的纺绸裤子?”老伙计找着递上。“能否多供一条作选择?”老伙计又递上一条。

      “试衣室在何方?”老伙计指着柜台前不远的一间小房。小五哥从从容容地拿着两条裤子进房;过了半个时辰,他泰然自若地拿着一条裤子出来。到柜台前递还给老伙计,温文有礼地说:“深感抱歉!裤子不适合,原物奉还。”老伙计接过一看,问道:“还有一条呢?”小五哥毋庸置疑地说:“只此一条!”

      老伙计听着急了,快步走出柜台,拉着小五哥的袖子,俩人扯扯拉拉吵起来。一会儿引来一群瞧热闹的。小五哥见观众多了更加神气。他满脸不屑,双手挥舞地如向大众作演讲:“诸位请看,真是岂有此理。城里人谁不认得我郑五哥,我家大厝百二间,田租万万千。会为了一条裤子的小事跟你争吵?我在你眼皮底下拿裤进试衣室,是不是?试衣室三面无门无窗,是不是?裤子不能吃的是不是?裤子无法扔到别处,是不是?那好,如今我身上若有两条裤,那么一条就是我偷的,可以吧!我不怕有失斯文体统,可以当众朝街,脱裤查验。”

      说着,小五哥唰的掀开长衫,扒开下身裤子,当然那里只有一条裤子了。围观的哄然大笑。

      小五哥更来气了。他一边慢慢地扎裤子,一边说:“事实胜过雄辩!五哥我身上只有一条裤子,如果这条裤子是你的,那我五哥无裤?哈哈哈,无裤的五哥在大街上走来走去,大家说,天底下有这般怪事吗?”

      老伙计被小五哥驳得哑口无言,小五哥装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架势,说:“五少爷跟你讲了半天话,口也干了,你到对面‘壶兰香’给我买一碗温汤的羊肉片来配酒,了事!”

      老伙计不明不白,只能照办。边走边心里念叨着:“老汉今旦‘大衰卵’,赔了一条裤子,还贴一碗羊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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