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郢州通判黄泳

　　黄泳，字宋永，号四印居士，崇宁元年（1102）生，莆阳城厢东里巷人。泳之先祖滔，字文江，入莆始祖黄岸六世孙，徙居东里，为东里黄始祖。滔传二世祖珦，字玉卿，行巽十六，官大理评事。珦传三世祖仁愈，字幼迪，行廿八，官石州平夷令（今山西汾州府永宁县）。仁愈传四世祖偓，字有持，行廿四，官承事郎。偓传五世祖陟、维翰、周辅、周监。次子维翰析为东里主簿房，三子周辅析为东里监簿房，四子周监析为东里九翁房。

　　宋代科目取士，以进士科为主：其制试诗赋、杂文各一首，策五首，帖《论语》十，帖对《春秋》或《礼记》墨义十条。帖制与唐同。墨义，如云“作者七人，请以七人之名对”，则对云：“七人某某也，谨对”。如云“请以注疏对”，则对云：“诸疏曰云云，谨对”。有不能记忆者，则云“对未审”。凡进士文理纰缪，殿五举，朱书卷首，送中书门下省。（见《重刊兴化府志》卷之十七·科目一）

　　宋代在设进士科取士外，尚有其他诸科取士之试，如“九经”、“五经”、“开元礼”、“三史”、“三礼”、“三传”、“学究”、“明法”等科是也。其制：“九经”帖书一百二十帖，对墨义六十条；“五经”帖书八十帖，对墨义五十条；“三礼”，对墨义九十条；“三传”一百一十条；“开元礼”、“三礼”、“三史”各三百条；“学究”《毛诗》对墨义五十条，《论语》十条，《尔雅》、《孝经》共十条，《周易》、《尚书》各二十五条；“明法”对律令四十条，兼经并同《毛诗》之制。各问经引度，通六为合格，仍抽卷问律，本科则否。凡举诸科，初场十否，殿五举；第二、第三场十否，殿二举；第一至第三场九否，并殿一举，皆朱书卷首，送中书、门下省。（见《重刊兴化府志》卷之十七·科目二）

　　仁宗嘉祐二年（1057），滔之五世孙维翰以诸科试擢第，历官龙溪、华亭二县簿。神宗熙宁九年（1076）丙辰，周辅以诸科试擢第，官将作监。周辅传六世祖君弼、逢、达、遇。长子君弼，字格非，行十七。元丰八年（1085）乙丑乡荐。君弼传七世祖卷，字国器，行十一。年少好学，善于辞章。徽宗崇宁元年（1102）壬午，请两浙漕举。高宗绍兴四年（1134）甲寅，卷以特奏名授忠州助教。［按：宋开宝制：举进士、诸科不中，阅贡籍曾经十五举以上终场者，试论一道，皆赐本科出身。仁宗景祐（1034—1038）以后，南省就试进士五举，年五十；诸科六举，年六十；尝经殿试进士三举，诸科五举，虽试文不合格，毋辄黜，皆以名闻。盖开宝制尚试论一道，自景祐以后，但阅举数，不复试矣。谓之特奏名者，以别于正奏名进士而言也。］卷以子泳贵，累封宣教郎，年八十一，著有《离尘不夜编》一卷存世，及卷卒，赠奉议郎。

　　卷传八世祖铨、埴、烨、泳、桂。长子铨，字德全，行六，性至孝友，服侍父母不懈，家居不仕。次子埴，字廷直，行一，生于书香门第，才思敏捷，力学勤苦，文章俊秀。高宗建炎二年（1128）戊申，埴应省试。九月，庚寅，高宗御集英殿，赐诸路类省试正奏名进士李易等四百五十一人及第、出身、同出身，而川、陕、河北、京东正奏名进士一百四人，以道梗不能赴，即皆家赐第。埴擢李易榜进士，官吉州军推官。公度尝撰《寄呈察推二兄廷直埴》诗云：“尺素书凭雁足传，侧身呤望楚江边。关山去我仍千里，风月思君阅二年。莲幕宦情今好在，莆川春色故依然。相逢若问官间事，为道粗裘饱昼眠。”三子烨，字士华，行三，少时同兄埴以荐补入太学。靖康元年（1126）丙午，埴随驾幸维扬（今江苏扬州市），卒。

　　卷传第四子泳，天资颖悟。父之调教尤勤。“君子之于子，爱之而勿面，使之而勿貌，导之以道而勿强。”（见《荀子·大略》）泳年三岁，书一过目辄成诵，五岁即能读书，对对联不加思考，语惊众人，邑人谓为神童。大观二年（1108）戊子，泳年七岁，应童子科，得旨赴京。古时常选童子，秀异能诵经者拜为郎，号童子郎。按童子科，自汉令学童诵籀书试吏始，后世乃有专科。童制，凡十岁以下，能通一经，及《孝经》、《论语》每卷诵文十通者，予官。通七者，与出身，谓之童子科。（见《文献通考》三十五选举八《童科》）如真宗朝（998—1022），晏殊年十四、姜益年十二、秦伯希年十三，俱以神童召试，自后屡有举者，乃神宗时（1068—1085），多至千人，分十斋以处之，教养补内舍生。考优等，赐同上舍出身。   

　　大观二年（1108）三月，戊寅，徽宗赐上舍生十三人及第。是岁十二月，徽宗引见，上亲摘《毛诗》：“‘南山之寿’以发诵，泳应声曰：‘不骞不坠’。（按《毛诗》原篇句云‘不骞不崩’，因‘崩’字特指皇帝驾崩，泳幼年机敏避讳，故意将‘不崩’诵作‘不坠’。）上以‘坠’字为问，对曰：‘诗人不识忌讳，臣安敢复道？’上大悦。时尚垂髫以儒冠见，有侏儒（杂伎艺人）傅粉戏于上前，脱其（泳）冠曰：阇（和尚）梨子乃求官耶？’泳即顿首跪谢曰：‘臣何罪而免冠乎？且臣实非僧，故以儒服见。此曹（这些人）非男子耶？安得为妇人饰？’上笑而奇之。乃命历见后嫔，争遗以金钱，果饵。”（见《莆阳比事》卷一“宫嫔遗钱”）

　　《兰陔诗话》云：“永平（按：泳字宋永，《重刊兴化府志》作字“永平”）七岁应童子科，徽宗摘《小雅》如‘南山之寿以发诵，……于是召入后宫，历见后嫔，争赐以金钱、果饵。边挂《美人昼寝图》，上敕其题，泳应声而就，上大悦。”泳所作《题昼寝宫人图应制》诗云：“御手指婵娟，春风昼日眠，粉匀香汗湿，髻压鬓云偏。柳妬眉间绿，桃惊脸上鲜。梦魂何处是？应绕帝王边。”泳应童子科第一，赐五经及第。有宋一朝，莆阳应童子科自泳始，共有九人登第：黄泳、陈绍翁、陈寿翁、陈岩翁、陈槐公、苏方子、郭懿、傅效翁、傅广。

　　大观三年（1109），赐泳五经及第。先是汉武帝建元五年（—136）置五经博士，始有“五经”之称。汉班固《白虎通》，《五经》：“五经何谓？谓《易》、《尚书》、《诗》、《礼》、《春秋》也。”（见《新唐书》·百官志三：“五经博士”。）后世一般授以孔、孟先贤儒后裔，仅作官衔，子孙世袭。泳初官朝奉郎、旋迁郢州（今湖北武昌县，一说湖北钟祥县。）别驾，（按：别驾，官名。汉代，各州刺史之辅佐官，称“别驾从事吏”，简称“别驾”。“刺史”巡视辖境时，常乘驿车随行，故称“别驾”。宋代于各州置别驾，后改为“通判”，亦称“通守”，近似“别驾”之职）泳奉敕提督，御前大军粮饷。

　　泳出仕之前，尝与从弟公度（字师宪）、庚（字师白）、童（字士季）一起读书梅山，山连乌石，其西南偏曰州峰，上有春台，宋时有共乐亭。黄家兄弟四人登眺胜处，吟诗唱和，泾渭同流，清斯濯缨，浊斯濯足。邑人林大鼐赋之：“饮梅山之井者，无废疾。”如公度撰《和宋永四兄集句泳》：“时事干戈里，年光卷帙中。有怀忧社稷，无力靖华戎。世路日多梗，斋扉昼掩蓬。悲歌抚长铗，爽飒气摩空。”再如其撰《次韵宋永兄伤时二首》：“举目江河异，伤心汉阙低。未闻胡折北，谁复将征西。志苦甘尝胆，身先愿执鼙。时惟王事急，六月尚棲棲。”“目断吴天远，魂飞楚塞低。六龙巡漠北，万骑绕淮西。寒月笼烟燧，霜风递晓鼙。征夫蝴蝶梦，休傍故园棲。”

　　公度自幼聪明过人，日诵千言，才思敏捷，状貌修伟。因其学识渊博，品行端正，议论醇正，深得从兄泳之赞赏。绍兴八年（1138）戊午，随兄饱学满腹经纶之公度、童赴京应省试。六月壬申，高宗“特御射殿，引见礼部合格举人黄公度等三百九十五人参定为五等，赐等及第、出身、同出名，奏名林格以下，出身至助教。”公度以文理精妙加之一手遒劲的楷书，深得高宗赏识，擢为第一。黄童亦擢公度榜进士。东里朝请房门联云：“诗礼传家知稼穑，元魁名世大文章。”

　　公度初为签书平海军节度判官，兼南外宗簿。代还，除秘书省正字。其撰《正月晦日寄宋永兄》诗云：“万事萦心空岁月，一分春色已尘埃。檐间雨脚何时断，陌上遨头几日来。寒束幽花如有待，风延啼鸟苦相催。明年此会各南北，趂取官间共酒杯。”泳任上明于吏道，断案公平，处理得当，极有惠政，然以刚直忤权贵，被罢官。公度撰《和宋永兄罢官还家途中见寄四绝》：“三年惠政留岩邑，千里归舟犯恶滩。鸟鹊信传知渐近，白鸥盟在未应寒。”“流年忽忽双蓬鬓，薄宦纷纷一旅亭。惟有长官衫色在，至今犹与眼俱青。”“知稼堂中一味间，卷簾终日卧看山。虽无微禄供贫病，幸有新诗伴往还”“不比人心惊岁移，且看雁影逐春归。明朝已辨椒花颂，相对一尊忘是非。”

　　其时秦桧当国，公度坐与赵鼎（字元镇）往来，又贻书台谏，议切时政，桧衔之。如公度撰《上殿札子》云：“国家之患，莫大于以言为讳。以言为讳，则政事之阙失，刑赏之过差，大臣之专恣，下民之疾苦，皆壅遏而不闻，国之不危者，幸也。臣尝观自古贻此患者，皆由其君愎谏遂非，逞威喜佞，故其下无敢言。今日之事则不然，陛下宽仁大度，容纳忠谠，临御三十年，未尝罪一言者，虽唐虞三代圣帝明王，不过如是。然天下敢言之气，摧沮殆尽，良由用事之臣挟谤讪之律，以钳天下之口尔。夫秉笔之士，立言措意，类不能逃疑似之迹。今自朝廷百官，下至草莱一介，试集其所为文之数，篇中掎摭其语，必可附于谤讪之律，是此一律可以尽罗天下之士而置之罪，惟权臣所欲为耳。古者设官监谤，立法止谤者，皆非治世之事，故舜立诽谤之木；成周盛时，士传言，士庶谤；唐虞三代，不畏人谤己。盖其中无歉，惟恐天下不一指其失也。臣愚，伏望陛下宽谤讪之禁，下求言之诏，使人晓然知前日以言语获罪者，皆非圣明之本心，自可日闻善言，感召和气，实万世太平之基。”（见《知稼翁集》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卷下，题为《第二札子》）

　　居数月，以言者罢，公度谪主管台州崇道观。其撰《和宋永兄爱日楼见寄八首》：“画图展处千山雪，渔艇归时一笛风。为爱东溟日色好，侧身楼外望壶山。”“陈楼高卧真佳士，陶径归来有古风，只恐功名不相放，驱人须作黑头公。”“野外楼前满，秋声树杪回。岁华行老矣，午梦思悠哉。碌碌甘捐弃，时时幸往来。不才诗有债，多病酒为媒。”“医手无三折，愁肠漫九回。宦情聊复尔，世事转艰哉。狂态未能免，新诗特地来。从今罢歌舞，焦尾听无媒。”“轩组挽人力，万中无一回。急流能退者，舍我有谁哉？此意何时遂，相携归去来。东皋春雨足，荷锸听鸠媒。”“龆龀（指童年）携书册，成名天上回。如公希世者，自古几人哉？山薮讵宜去，功名看鼎来。人间无伯乐，相马失龙媒。”“愁心惊杵急，远目见潮回。哀日可爱也，楚风真快哉！卷开前圣对，竹动故人来。去鲁迟休怪，谋身恥自媒。”“山林往不返，朝市去无回。能乐穷通者，真知出处哉。次山称漫仕，彭泽赋归来。堪笑胁肩子，相从不待媒。” 

　　绍兴十九年（1149）己巳，公度通判肇庆府，攝南恩守。增学廪，择秀民与之登降揖逊，学者用劝，南恩自唐贞观置郡，至是始有梁作心者登第，邦人像而祠之。其时宋泳年事日高，体态渐不如前，公度致书劝慰。其撰《次韵宋永兄白发》诗云：“银鬓讵如许，金丹奈若何。休垂髀肉涕，莫击唾壶歌。世事变棋局，人材在沚莪。未须相料理，大器晚成名。”

　　大地春回，公度尝陪同泳出行郊外，祭拜青帝（按：青帝即“天帝”名，东方之神，东方为春，青帝又为春神。）泳以风寒患脾疾，道家称脾疾为“黄婆”，卧床累日。公度闻讯，急赴问安。其撰《宋永兄一访青帝而黄婆作恶累日，戏作小诗问安二首》：“鸣钟代鼓南山何，倾城车马相戛摩。万釭高下照朱碧，百堵往来纷绮罗。身入醉乡颓红玉，月明归路湛金波。挽君一出卧三日，奈此陌上春光何。”其二诗云：“陌上春光遽如许，花落花开任风雨。谁怜四印居士贤？苦遭造化小儿侮。古来医手罕折肱，老去流年剧飞羽。无复当时倒载归，群童拍手山公舞。”泳见其诗，感旧伤怀，赋诗五首，公度《次韵宋永兄感旧五首》。如其中第三首诗云：“龆龀（为垂老髫换之时，指童年。）谈经动圣听，山川英气向来钟。中书落笔万人绕，天陛赐袍千载逢。利鏁名韁身半老，酒徒诗社意偏浓。莫欺天子仙游久，得志犹能通筰邛。”

　　公度罢归抵家，尝填《菩萨蛮》一词。先是公度有二侍儿，曰倩倩、曰盼盼。在广州五羊时，尝出以侑觞，洪丞相景伯适［按：饶州鄱阳人忠臣洪皓的长子洪适，因其父荫任修职郎。绍兴十二年（1142）与弟洪遵同中博学宏词科，官秘书省正字。次年，因父洪皓得罪奸相秦桧，洪适也随之被贬到五羊为官。秦桧死后，洪适被重新启用。乾道元年（1165）十二月升为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史，可惜其居相位仅三个月，便改任他职。］洪适为填《眼儿媚》词云：“瀛仙好客过当时，锦幌出蛾眉。体轻飞雁，歌欺樊素，压尽芳菲。    花前一盻嫣然媚，滟滟举金巵。断肠狂客，只愁径醉，银漏催归。”倩倩先公度而卒，四印居士有悼侍儿倩倩诗。其一曰：“兰质蕙心何所在，风魂云魄去难招。子规叫断黄昏月，疑是佳人恨未消。”其二曰：“含怨衔心情脉脉，家人强遣试春衫。也知不作坚牢玉，只向人间三十三。”“四印于公（公度）为兄行，名泳，字宋永，徽庙时以童子见召，赐五经及第，官止郢州通守。”（见《莆阳知稼翁集》卷下）

　　公度填《菩萨蛮》词云：“眉尖早识愁滋味，娇羞未解论心事。试问忆人否？无言但点头。    嗔人归不早，故把金杯恼。醉看舞时腰，还如旧时娇。”此词写于公度为奸相秦桧所不容，以莫须有之罪名罢官归田之后，当时一腔不平满怀失意无法化解，那堪与金榜题名，大魁天下，壮志初展时的心情相比。《菩萨蛮》通过家中侍儿对主人的深情依恋的形象描绘，对胸中愁苦加以排遣，显得十分巧妙。上阕写侍儿倩倩娇羞多情之态可掬。下阕继续刻画人物及心态，犹以“嗔人归不早”之句，暗寓深意：自己应该在发现奸佞弄权，忠良不保之征兆时，便挂冠辞归，也不致受一贬再贬，直到免官之辱。公度将埋藏心底的憾事，通过侍儿迁怒金杯的娇嗔，令人爱怜的动作，举重若轻地写出来，不露痕迹，堪称词家中之大笔。该词整篇以喻体出现，借题发挥，写的是家中情事，抒发的却是政治上的失意，仕途上的坎坷挫折。此外，公度尤擅捕捉人物气质神态的举止，在动中写人，更使人物栩栩传神，给读者留下了无穷的回味，它使全词熠熠生辉。

　　泳之从弟庚，为公度胞弟。绍兴二十七年（1157）丁丑，庚擢王十朋榜进士，官左从政郎，惠州推官。公度撰《次师白弟之日韵》：“且看时事惬心期，莫为流年作许悲。足慰羁愁缘雁序，恐无奇策对龙墀。梅桩已觉香全减，柳线相将绿四垂。腊雪渐消春又到，人间底事不潜移。”泳之从弟童，其与公度为绍兴戊午同榜，历知永春、福清县，主管各州崇道观，卒赠中大夫。公度尝撰《卜算子·别士季弟之官》：“薄宦各东西，往事随风雨。先自离歌不忍闻，又何况春将暮。    愁共落花多，人逐征鸿去。君向潇湘我向秦，后会知何处？”童亦有和章云：“不忍更回头，别泪多于雨。肺腑相看四十秋，奚止朝朝暮暮？    何事值花时，又是匆匆去。过了阳关更向西，总是思兄处。”

　　绍兴二十五年（1155），桧死，高宗更化，公度始被召还，授吏部考功员外郎，兼金部。绍兴二十六年（1156），入对便殿，乞总权纲、厚风俗，高宗嘉纳。八月，公度卒，年四十八，官终左朝请郎，累赠正奉大夫。程登士道：“天下无不是底父母，世间最难得者兄弟，须贻同气之光，毋伤手足之雅。玉昆会友，羡兄弟之俱贤；伯堹仲箎，谓声气之相应。兄弟既翕，谓之花萼相辉；兄弟联芳，谓之棠棣竞秀。患难相顾，似鹡鴒之在原；手足分离，如雁行之折翼。”纵观东里黄泳、黄公度、黄童、黄庚四兄弟，毕生才学，科名、仕宦、情谊，诚如程登士所云。

　　黄泳居官勤于著述，撰有《四印居士集》。黄童则著有《类国春秋》、《松窗纪录》一百卷。黄公度著有《莆阳知稼翁集》十二卷，其中收录公度与从兄宋永之唱和酬答诗作三十六首，而其与从弟黄童之词作往来，仅《卜算子》一首，其与胞弟黄庚的诗作往来，仅存三首。据此可知公度与从兄宋永之交情甚笃，超乎寻常。俗云：“忠信廉洁，立身之本，非钓名之具也。”黄泳居官“守贞以为宝”，确是为东里公度、童、庚三从弟树立了榜样。泳“其处己也厚，其取名也廉。”生平事迹可见《莆阳知稼翁集》、《莆阳比事》卷之三、《八闽通志》卷之八十七、《重刊兴化府志》卷之十六、卷之十七、《闽书》卷之一百六、《莆风清簌集》卷四、陈寿棋《福建通志》卷二百七十三、《民国莆田县志》卷二十九》、《中华黄氏通书，黄姓》。 （黄祖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