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的乡愁:蒜水流馨
悠悠蒜溪,是天、地、人合作的经典。源头的灵溪之水,蜿蜒流到江口境内时,被一口“半亩方塘”搂在了怀里。那是一座名叫“东方红”的水库,半个世纪前由解放军和老百姓联手建造,为的是提高水位,引领分灌相邻两县的万亩田园。
两条长渠甩向远方之后,中间那一隙清流,就从拦水坝前这座莆田五大丛林之一的鼓峰寺旁经过。崖下一泓清泉,时有毛蟹冒泡之声传出,寺院就以涌源命名,为古刹增添了报本溯源的色彩。晨钟和暮鼓,将这片山间小平原的一份静谧敲了出来。与山前古驿道相呼应的官庄村,则把别有洞天的一份神秘藏了起来。静谧和神秘,决定了这一带正是禅修 垂钓 养老的好去处。
岱帽山下后郑村的“侨乡民俗馆”,数以千计的各种生产、生活器具,在这里有序展开,见证华侨们当年在乡时的耕读日子。
这是我们很熟识的藤编“花篮”,以往每年中秋女儿回娘家给父母“做秋”,就用这种花篮挑些大芋头、小米粉等食材回去,和亲人一起削芋头、话家常,煮一道叫“炒米粉”的好菜。那模样就像银须鹤发的老人,寓意“白头偕老”。这是民间最值得怀念的一种敬老风俗,至今还在流行。
幸福家园,是美丽乡村建设的核心。这一带将出现一条以“花”为主题的“十里蒜溪景”。少年时曾在蒜溪上游读书垂钓的翁承赞,是唐五代时的“探花郞”。要是创意个“探花之旅”一类的活动,咱们的十里蒜溪,将是花团锦簇,文气盎然。
蒜溪中游东岸的东源自然村,曾经卷起一阵持续百年的“南洋风”。十九世纪末姚为祺先生带领一批乡友,大胆走出国门,并相互援引,形成我省上世纪最初的出国潮。打拼世界一旦有了积累,就想着反哺故乡。于是老家出现了好一片中西合璧的侨居聚落。村头那座村自为战、保卫家园的水泥碉堡还在。同时热心兴办教育,这座“韶源小学”迄今已有百年的校史了。
由新老华侨们互相引荐走出国门,到历届校友的互相砥砺各成大器,让人联想到蒜溪流域可爱的毛蟹。那是一种天生知道海的方向的生灵,需要时会一只只牵着手顺流而下,去寻找适合传宗接代的地方。莆商的宣言里写到莆商的协作精神和抱团发展的特性时,就会联想到这种可爱可敬的生灵,于是有了“螃蟹勾脚”一类形象的表述。
古驿道进入“迎仙驿”地界,经过一座山名叫魁山。魁山之麓的韶溪旁,这棵近千岁的老榕树至今还从容地活着。这得感恩北宋书法家、莆仙籍大名贤蔡襄,他在任福州知州期间,不仅铺设了700里福泉驿道,还发动一路种松植榕。“夹道松、夹道松,问谁栽之?我蔡公。” 这就是造福工程的口碑。
为民办好事、实事的人,当地人民总会世代感恩。江口镇上的福莆仙“东岳观”,主祀的是泰山王,另有两尊人神香火很旺。一是入莆抗倭的戚继光部将黑脸将军,一是“海峡女神”妈祖娘娘,在东岳观里都建有专门的馆阁和神龛。济世为怀,大爱无疆,民间信俗都是世情和乡风的体现。
明代乡贤林龙江,曾以多种形式支援戚家军入莆抗倭,为遇难将士和民众敛尸掩埋就达数千具之多。大岭村纪念林龙江的“三教祠”,至今保存完好。题额“宗善堂”三字,出自末科进士张琴之手。他是孙中山革命的追随者,莆田现代教育的先躯。
尊儒重教,使锦江流域文风久荡。翁承赞的诗句:“过客无须频问姓,读书声里是吾家”,一直是砥砺学子的经典名言。
江口罗星顶的锦江中学,前身是锦江书院和文昌书院。林森所题莆田二十四景之一的“锦江春色”,就刻在锦江中学校园内。桃李满天下,正是锦江和蒜溪流域的底气所在。
跨越时空的千年驿道与现代动车线,就在大岭自然村境内交叉。大岭宫的异地重建,宫中原有的 “天之枢纽”、“地之经纬”牌匾,以及旧时的刻石楹联,大都依原位安置,正出于村民们珍惜遗存、留住乡愁的一份自觉。
直呼本村为“福泉古驿道入莆第一镇”的大东村,后山望海一面,曾有朱熹结庐讲学之所,叫紫阳朱先生书院。古驿道的往南方向,不久前与对岸的上后村联手,建起了一座仿古、仿生态的观光索桥,让蒜水溪段在这里又成了通途。
“十里蒜溪景”、“百年南洋风”、“千载驿道情”——“三维空间”的视点与思路,形成当地政府开发乡愁主题的“三部曲”、打造特色小镇的蓝图。
心有灵犀,一拍即合。“千载驿道情”的重温,将从福莆岭古驿道的重振开篇,从妈祖文化园的开辟起步。1991年人民日报海外版的《驿道沧桑》,预见了这一带的今天;通往福莆岭的大岭路门上,多年前也以石刻的对联表明心志: “大道宏开,正春风滋润;岭关重启,迎古驿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