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孝通《传说莆田多神仙》诗赏析

　　福建省莆田市山川毓秀，风光如画，历史悠久，文化积淀丰厚，文物古迹众多，素有“文献名邦”、“海边邹鲁”的誉称，中央首长来莆考察都赞不绝口，有的还留下珍贵的墨宝。1961年3月，最高人民法院院长谢觉哉来莆，写下七绝诗句：“初春天气正宜晴，风送轻车过荔城。麦子平铺青似绣，果园错落绿如茵。”寥寥四句诗句勾画出莆田初春的旖旎风光。1962年，大文豪、时任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赴厦门路过莆田，写下《七律·荔城无处不荔枝》，全面歌颂莆田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还有《咏木兰陂》七绝六首和《东圳赞歌》三首对莆田全方位进行描绘和赞颂。

　　1994年11月14日，八十八岁高龄的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费孝通来莆，他匠心独运独具一格写下《传说莆田多神仙》一首诗。现把全诗恭录如下：（押韵处注音，为笔者所加。）

　　“传说莆田多神仙，（xian）

　　能为人间说预言。(yuan)

　　唐寅梦墨成名家，

　　姑苏至今称先贤。（xian）

　　我来试仿先人例；

　　伏枕果见—

　　彩虹飞架海峡间。（jian）

　　闽台兄弟本一家，

　　同奉妈祖不忘先。（xian）

　　愿成圆梦在眼前。(qian)

　　举世华人尽开颜。（yian）

　　费老诗中所咏的能为人间说预言的莆田神仙是指仙游县九鲤湖的“九仙”。根据明周华所著《福建兴化县志》（又名《游洋志》）记载：“九鲤湖，在来苏里，其源发于永福，至此潴为湖，上下九漈  ，曰雷轰、曰瀑布、曰珠帘、曰玉箸、曰石门、曰五星、曰飞凤、曰棋盘、曰将军；皆自石窍汹涌之而出，水落石出，丹灶、茶槽、水帘虬及巨人武皆见于石。汉光武建武中元三年（公元57年），何氏兄弟九人前来闽中，先在枫亭结枫为亭，后来在何岭山下、九鲤湖畔炼丹，丹成，鲤食化为龙，九人成仙乘之而去。”所以其湖称“九鲤湖”，全国只有“八仙”，而莆田市即古兴化府却有“九仙”，而且“九仙”都是何姓兄弟九人，真旷世奇事也。

　　后人为奉祀九仙，在九鲤湖畔建有“九仙祠”。唐代招讨使张睿《游九鲤湖》诗云：“此地神仙迹，乾坤列世间。青山长自在，流水不知还。炉伏黄金火，鼎藏白玉丹。松高玄鹤舞,湖阔老龙翻。王箸垂秋汉，珠帘卷暮峦。幽灵通一梦，毛骨亦生寒。”可见善男信女往九鲤湖祈梦，唐代即已有之。到了宋代，士子应试前纷纷前来祈梦，成为风气。仙游枫亭连江里贡士薛奕，在入京应试前于宋神宗熙宁四年（公元1071年）阳春三月偕同其叔薛利和往九鲤湖祈梦，梦见仙翁持拂尘前来吟诗曰：“连江叔侄来鲤湖，欲求功名问前途，精心研文又习武，丙辰登第武状元。”宋神宗熙宁丙辰九年（1076），朝廷秋闱，举行文武举考试，莆田徐铎得中文状元，仙游薛奕果然得中武状元。神宗皇帝赐诗曰：“一方文武魁天下，四海英雄入彀中。”

　　九鲤湖祈梦，闻名全国，就连江南第一才子唐寅（唐伯虎），在应乡试前也慕名千里迢迢前来九仙祠祈梦，梦见得到一锭金墨，果然以后在江苏省乡试中得中举人第一名（解元），苏州至今尊称唐伯虎为“先贤”。

　　九鲤湖不仅梦文化独特，而且九漈     瀑布风景甲于东南。伟大的地理学家、旅行家徐霞客（1586-1641）于泰昌元年（1620）六月初七前来福建路兴化府（今莆田市），初八日经常太莒溪，游九鲤湖之雷轰漈   ，初九日，下穷九漈   。徐霞客在他的地理学巨著与游记散文集《徐霞客游记》中写道：“若水之或悬或亭，或翼飞叠注，即匡庐三叠，雁宕龙湫，各以一长擅胜，未若此山微体皆具也。”他认为九鲤湖比庐山、雁荡山的奇特之处在于集中水的各种形态于一身：“水乘峡展,皆得自恣。”

　　1994年，已是88岁高龄的费孝通老先生也仿效先人前来九鲤湖祈梦，伏枕果见彩虹飞架海峡间，于是费老就联想到闽台兄弟本一家，同奉妈祖不忘先。世界妈祖同一人，天下信众共一家。海峡和平女神天上圣母妈祖，神照海表，恩施五洲；向四海显神通，千秋不朽；历数朝受封典万古流芳。一水之隔的海峡西岸与海峡东岸台湾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地缘、文缘、商缘、法缘等“五缘”关系。2006年海峡西岸经济区建设刚刚起步的春天里，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胡锦涛踏上“海峡”这块生机勃勃的热土，面对海峡东岸的台湾，胡锦涛总书记首次明确对妈祖文化工作，作出重要指示：“妈祖信仰深深地扎根在台湾民众精神生活当中，福建要运用这一丰富资源，在促进两岸交流合作中更好地发挥作用。”独特的妈祖文化已成为两岸交流的重要桥梁和精神纽带，妈祖文化开启了两岸交流的崭新局面，祝愿台湾早日回归祖国的怀抱，实现祖国统一，这不仅是费老在诗中的热切愿望，也是举世华人尽开颜的头等大事。戴金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