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川采风随笔

□周奇伟
樟抱榕

你是一千年的谜题
邂逅，远望
你只是一团混沌的绿
走近你
樟抱榕，撞入眼帘
同根异枝，樟裂为二
翠榕生中，千年无须
一化为二，二化为三

人们说
你是姻缘树，像两情相悦
你是开怀树，像彼此包容
你是忠诚树，像贞臣护主
你是同人树，像志趣相投
樟是榕华尔兹的优雅旋转
榕是樟花样滑的飞舞托举
是华尔兹中最深情的定格
是花样滑里最唯美的谢幕

离开，回头
你仍是一团混沌的绿
我是无数谜失者之一
树脚不远的济水河畔
云山书院里
隐隐传来林子
激荡千年的智慧洪音
一生二，二生三
三终归于一
于是，这方土地亮了

千年古樟

你见过疲惫的诗人么
你见过枯萎的千年樟树么
疲惫，是因为乏了
枯萎，莫不是也乏了？
再没遇到躲避战乱
还不忘躬耕燃糠的
林姓书生和章娘子
你感之以同气连枝
他报你以衣锦还乡
你们是彼此的荣光
许多年后
在人们次次无心的流连中
你收回枝上最后一片叶子
百无聊赖地沉睡了
看，那棵树死了
不，那棵树空心了
你是否在等待
等待另一对独立不惧的
林和章
等待另一对遁世无闷的
林和章
等了好久好久
他们没来，你却梦醒在一霎那：
一位老夫带着新妻来到树下
新妻说，看，枯樟生华。
老翁说，不，枯樟生稊。
原来，林和章从未离开
只是在时光中丢掉了麻木
而诗人的心也欢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