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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菜溪岩主峰铁尖山

      □林智标

      最大的悲催莫过于艰难地爬上高山之巅,俯瞰群山起伏,碧翠如海,雾霭漂浮,如烟如幻,却发现相机没电了,崩溃了。

      自从眼疾复发,谨遵医嘱不敢参加高强度的户外活动已有些时日了,然而既成的欲望非但不因时间的流逝而减弱,反而因为时间的冷落而愈发强烈,朋友一声召唤虽也犹豫片刻,旋即燃起了“走一走”的冲动,“走一走”,轻柔的像似在抚慰脆弱的心,实则是最压抑最沉闷的迸发。

      菜溪岩铁尖山(当地人习惯叫铁山)之行早有念想,这种念想来自于肩挑手提的艰辛年代,来自于祖父辈们茶余饭后的闲谈与枯瘦的脸上黝黑黝黑的皱褶里,这样的念想似乎有点遥远缥缈,不实在,却在心底年复一年蓄积发酵,并随年岁增长愈发清晰可触。登山运动与其说是健身,不如说是对某种欲求的满足和情绪的释放,凡能登山者大都无病患之可忧,而欲求不满足,情绪不释放,则可淤积成病。铁山之行实则假登山之名而谋情感之事,准确说,应该是一次追思之行,追祖父辈的脚步,思祖父辈的艰辛,追思其实很沉重。

      可以说,铁山是名副其实的大山深山,而现代文明与科技轻而易举地缩短了人与自然的距离,铁山也就变得不那么大,不那么深。从县城出发仅花一个多小时就稳稳地抵达山脚下,山路虽曲折蜿蜒,却无颠簸之苦,况且峰回路转尽显山水之灵气,倒觉的一路风光迤逦,心情自然十分惬意。上山的道路正在修建,便弃车沿路坯再徒步行走近两个小时就登临了铁山之巅。徒步的乐趣在于检验体力并由此张扬毅力,体力充沛者自然可横刀立马狂妄自傲,体力不足者亦可一步挨一步见证不屈的毅力,之所以登顶者都喜欢长啸而不止,概皆以胜利者而自诩吧。

      铁山很尖,尖到只能容纳几块巨石的横卧竖立,立于这样的山尖,自然应该远眺而欢呼,而此时雾霭沉沉,群山依稀,竟突感惊恐而不安,明知山尖突兀,壁立千仞,不可测的深渊实在令人胆战心寒。这一刻人变得十分怯懦,酸甜苦辣被无限制地扭曲夸张,幻化成极其无奈的孤寂与无助;这一刻人也变得十分多情,悲伤离合似乎瞬间脱离了自我,变得十分忘我的悠然。通透的视野再惊险却明朗,而不通透的视野更让人恐惧至绝望。

      不多时,后来的驴友蜂拥而上,山尖多了几条生命蠕动开始躁动起来,吼一吼是必不可少的,回声当然是微若蚊蝇,那就再吼吧,歇斯底里地吼,要不就爬上矗立于峭壁的巨石以傲立之姿做一个雄鹰展翅之势,于大山之巅一显阳刚之气,宣泄一下胸中久淤的压抑。可这不看则已,一看自然是吓出一身冷汗,生命自然不可平庸,没有挑战的人生是无趣的,可是任自将活生生的生命折腾至毁灭的边缘去换取不平庸的人生代价毕竟昂贵。

      由此我想到我的祖父辈,当时他们或许也曾登此绝顶,那一定是脱下一身潮湿发霉的衣裤在此晾晒吹干,他们一定盘着腿坐在这石头上各自默默的吧嗒着旱烟,迷茫的双眼一定看得很远很远。我想即使他们也爬上那矗立着的巨石一定也不会做雄鹰展翅之势,他们也从来不会去思考生命的意义,更不会想着招数去喧哗生命的精彩,有的只是一份沉沉的责任与牵挂。当然,他们也冒险过,也曾将生命置之度外,为了逃避关卡他们夜闯森林,尽走险山恶路,他们只有一个信念,让肩上的木材安全扛出山。“那时候上山扛木是用命来换钱。”多年后一声长叹,叹出多少酸甜苦辣,这是用生命在撑起责任。

      面对全身装备的驴友,我看到祖父辈们打满补丁的粗麻衣裤和黝黑发亮的草鞋,相同的大山,不同的来客,时不时让思路断崖而难以联通,一路上,一直在找寻祖父辈们的草鞋脚印,始终不敢去捡拾任何一枚,却听到得疲惫的喘息声此起彼伏,也该歇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

      怯怯地说:铁山,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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