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大洋乡800年的宋银杏 此时化成 “醉”莆田的“蝶”
关于银杏,我是不熟的,搜索了网络图片后,一下子又相识了,原来在记忆里早就留有它“金黄的,蝶状、鸭掌状、扇状”的特征之地,但真正的银杏则没有亲眼见过。我在问询了许多熟识的人后,几乎所有人都表示未曾见过真的银杏。
不应该呀!三明的尤溪有个银杏谷,此时正“黄灿灿”着,莆田离那不远,气候、土壤肯定不会有太大的不同,怎么会没有银杏树?
“我们老家菜溪寺边上有一棵银杏古树,现在就那一棵,别的在早年间就全砍了。”在最后问到我二姑夫时,我得到了“有”银杏的肯定答复。“莆田大洋乡满长村,也有一棵古银杏树,去年我在电视上看过。”我一姓蔡的邻居与我茶聊时,无意中给了又一条“线索”。
菜溪寺、满长村,都是山区,从莆田市区出发,还是大洋满长村更便捷,那就去寻它吧。
宽敞的水泥进山路,清朗的天,满眼的“绿-黄-红”山色,离山越近,畅意越浓,往日只能做的肺呼吸,不由自主地腹呼吸起来。
从白沙到庄边再到大洋,漫山野菊的黄渐渐地被油桐叶的黄、枫叶的黄中带红接续着。
在接近满长村目的地附近,路边“XX银杏谷”指示牌跃入眼帘时,我突然觉得字认得多也是一种浪费,给个关键词,加个箭头什么的,就很够很够了。
哇,这里有这么多绿蝴蝶!跑在前头的少年靠近银杏树仔细端详后,好像有些失落——可能远看的话,有风吹过,舞动的银杏叶更如舞蝶。
穿梭在园中,银杏叶一串串的,向四面八方恣意生长,偶有几朵红花,顷刻间成了“杏蝶”争舞的好伴侣。
在农家菜棚旁,银杏叶冲天起舞,让丰满肥饱的豆荚笑弯了腰。
在观音池塘边,柳净瓶的露唤醒了这株青春绿银杏,努力往金黄色“化蝶”去。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看着比他们还早到银杏园的我和少年,看护这片银杏园的员工陈大哥得知我们是来寻莆田古银杏,就主动表示要带我们去看那棵古银杏。
很快地,我们又见到了银杏园的主人朱先生。他加派了一名员工和陈大哥一起,领着我们往那棵古银杏树去。
寻古树的途中,所见之处均是漫山的植被,只不过先前是银杏树,一会儿成了竹林、油茶树、桔树,蜂农带着他的“士兵”们,扎下阵营,以七里(3500米)为飞行半径,繁忙地采粉酿蜜。
经过并排着的一座破土坯房和新砖瓦房,在低于两房子的下坡处,一丛不起眼的银杏树立于眼前,银杏生长在山坳处,绿叶子的繁茂盖过了少许的金黄,我没能一下子认出这是银杏。
站在银杏树下,2010年12月制的“古树保护牌”,确定了它的“真实户口信息”,而在树根草丛中,我意外地捡到它之前的“户口信息”——千年银杏*雌(一级保护)。
树干上的新牌都有十年时光,一片落在草丛中的旧牌居然十年没有流失?给它们合个影,我感觉收获颇丰。
据悉,这里的古银杏原先是三棵长在一起,但中间一棵曾被台风吹断,现在不断有新枝条长出,有左右两棵主干的“呵护”,三“树”鼎立局面多年后大概重现。
饱了眼福,带着心满意足的我们回到朱先生的园子里,一种用蝶豆花泡煮的解渴解乏水已备好了——淡蓝色,很透明,浅尝一口,微甜入喉。
“养生茶,用我们自己的秘方制作的。”倒茶的员工介绍说。纯天然的生态环境,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朗、干净、甘甜。这一路赏和寻,散养的鸡、鸭总是相伴,煮食用的是山柴火,山货有竹笋、白粿,水果有桔子柚、桃子、杨梅、枇杷,蔬菜自种。
偶然发现一两颗未采摘的果实,外皮黑褐色,摸起来软软的,一捏就破,洗净就是白色的带硬壳的银杏果。去了白色硬壳后,里面就是果仁,俗称白果。
品饮中,护栏外一株金黄的银杏格外耀眼,最枝头的片叶还泛红,跃出远处的山顶,即将飞入云丛中。
靠近它,微拍下的立翼“金蝶”让人更“醉 ”。晚报记者 岳剑锋
一同寻找心中的那首银杏诗
有人说过:“诗与远方,根本在诗;心中有诗,就有远方。心中没有诗的时候,在苟且。心中想起诗的时候,在远方。”
文化和旅游,何尝不是这样的。我想,这不过是在叫法上更通俗易懂、更为大众所接受。
莆田虽不大,银杏却真的少,想要随口吟诵出一两句关于银杏的诗,不是一般大众所能及。那么作为大众化的文化人,他是、你是、我也是。大家带着无诗的念想,出走那“远方”,未尝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心中诗,哪怕这诗仍无法作出吟诵。
此次行走寻访莆田银杏归来,银杏的黄、银杏的舞,在我记忆中留下更深更真实的映像,我也愿意拿出更多的记忆空间来存储一些关于银杏的诗,充实自己,不苟且。
“借骑银杏叶,横赐锦垂萄。冰井分珍果,金瓶贮御醪。”唐朝元稹《奉和浙西大夫李德裕述梦四十韵,大夫本题言》节录中,对银杏“扫帚骑行”的描述,可见银杏的珍贵和登大雅之堂的身份。同证这一身份的还有欧阳修的《和圣俞李候家鸭脚子》,诗曰:“鸭脚生江南,名实未相浮。绛囊因入贡,银杏贵中州,致远有余力,好奇自贤候。”
“鸡头竹上开危径,鸭脚花中擿废泉。”唐朝皮日休《题支山南峰僧》中,鸭脚花指的就是银杏花,鸡头竹是竹荪。食用山珍,苦也值!
“等闲日月任西东,不管霜风著鬓蓬。满地翻黄银杏叶,忽惊天地告成功。”宋朝葛绍体《晨兴书所见》一诗很强烈地抒发了作者经历长期的废寝忘食的研究和艰苦磨砺之后,终于换来了成功的喜悦之情。由此诗,联想起银杏“作为地球数亿年前的古老树种,绝大多数灭绝于50万年前的冰川寒冷。目前只有中国南方山区里,银杏仍傲然存活,且保存一属一种,故银杏有活化石之称”的高贵出身以及“寿命长,结果慢,从种植到结果,需要三四十年,但结果后,年年有果,惠及子孙”的大爱境界,我们能不爱银杏吗?
事实上,元代浙江海宁吴瑞的《日用本草》:“土人呼为白果,又名鸭脚。”明代苏州周文华的《汝南圃史》称银杏又有“公孙树”之名,谓:因“公种而孙始得。”
再论及银杏的长寿坚韧,据考目前国内最古老的一株银杏在贵州省福泉县黄丝乡李家湾村,树龄约5000-6000年。如果将树龄800-1000年左右的银杏称为“宋杏”,满长村这株800年树龄的银杏也该姓“宋”,与莆田在宋代人杰地灵的巅峰年代相印证,那么,我们还真得善待自己家乡的这株“活化石”,我也会好好珍藏那块十几年前隐没在树丛中无人识的“古树铭牌”,以表古银杏之念。 晚报记者 岳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