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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荔枝红了

      □陈祖灏

      碧波荡漾的南北洋水乡,两岸挺立着一片片荔枝林,林间缀满了沉甸甸的荔枝,一阵阵微风吹过,荔枝点点,美丽极了,嫉妒得树枝中蝉儿“知了,知了”鸣叫不停。哦,荔枝红了,一颗颗、一串串,绿中带红,红中夹绿,满枝满树。

      假如你从荔枝树下经过,空气中都带着一股清香。它们像一群小精灵,羞涩一点的,躲藏在浓密的绿叶下,调皮一点的,探头探脑。荔枝熟了,一颗颗荔枝像一个个红扑扑的小脸蛋,躺在竹筐里、货架上,“满盘璀璨堆琳琅”,等待人们的挑选,构成了一道“荔城无处无荔枝”画面。

      家乡的荔枝令人垂涎欲滴,乐着掏腰包,买了一大堆,请大家分享着。旧诗说:“老绡壳绽红纹粟,鱼目珠涵白膜浆”。轻轻地剥开红皱的壳,露出珍珠般的莹白如雪的肉瓣,“甘露凝成一颗冰,露浓冰厚更菜芳馨”,吃到嘴里,浆液甘甜,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嚼疑天上味,嗅亦世间香”,叫人吃了还想吃,借用东坡先生《惠州一绝》稍改地名来表达:“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荔城人”。

      难忘的印象中,那弯曲的树杆上,枝繁叶茂,生机勃勃。每到二月,便黄花串串,幽香阵阵,飘散到了一里开外,招来了不计其数的蝴蝶与蜜蜂,在这百花争艳的季节之中,唯有它依然如旧。我站在荔枝树下,浓郁的荔枝花香味包围着我,使我犹如置身于神话中的仙境,真像“桂花月中落,天香云外飘”的感觉。我吟诵着前人的诗句,深深地吸了几口那荔枝花醉人的芳香,这迷人的香味,把我的思绪引向很远很远……

      童年时代,我在小学语文课学过一篇白居易的《荔枝图序》:“荔枝生巴峡间,树形团团如帷盖。叶如桂,华如橘,春荣;实如丹,夏熟。朵葡萄,核如枇杷,壳如红缯,膜如紫绡,肉莹白如冰雪,浆液甘酸如醴酪,大略如彼,其实过之。”有一次,放学经过公园,见几颗成圆形伞状的绿树,有同学说是荔枝树,但是,谁都没见过荔枝树,拿捏不准,于是我从书包里掏出语文课本,跟眼前的树对照起来,“树形团团如帷盖。叶如桂,冬青”,感觉和课文描述得一模一样,大家一致认为这就是是荔枝树,其实,那就是几棵被人修剪成圆形的绿化树。

      第一次在闹市见荔枝应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一串串的,用红绳扎着,挂在水果店里,红艳艳的,煞是诱人,因价格昂贵,一般人只能敬而远之,品尝更是一种奢望。后来也就是两三年的光景,荔枝一下子“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四五块钱一斤,满大街的小贩都在吆喝,怀着惊喜买了几斤,朝圣一样剥开褐红的外壳,露出羊脂玉般莹白的果肉,轻轻一咬,顿生满嘴的爽甜,那兴奋的滋味真是不言而喻。

      记得有一年春,母亲病了,不思茶饭,于是我买了一瓶荔枝罐头,想让母亲开开口味。罐头瓶是玻璃的,马口铁盖,上面似乎还有一些锈迹。从未开过罐头瓶盖,不知如何下手,左弄右弄,一不小心,“啪”的一声,掉到地上,瓶子碎了,洁白的荔枝和着玻璃碎渣洒落一地。当时那个懊悔,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好在宽容的母亲赶紧过来安慰我几句,再把地上的荔枝捡起来,用水洗净,当着我的面,很幸福地吃着。望着母亲慈祥的面孔,我心才稍许安舒地离去。

      关于荔枝的典故,最经典的莫过于“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荔枝只能在南方生长,而且容易坏,“若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为博杨玉环一笑,玄宗命人在岭南到长安开一条驿道,再派人骑快马千里尘埃运送荔枝。这就有了后来杜牧的那首名诗《过华清宫绝句》。然而“荔枝一骑红尘后,便有渔阳万骑来”。一代帝王被几颗“妃子笑”迷倒,终被渔阳鼓点惊醒一夜春梦,落得个“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这真是历史的一大悲剧。

      其实,更不幸的是梅妃。这位出生于莆田的乱世佳人,被皇帝短暂宠爱后,被打入冷宫十多年,据说每年皇宫都派人回黄石采撷鲜荔,供皇帝和梅妃享受,用意何在无法考证,但有一点就是莆田的荔枝出类拔萃,作为礼品早已流芳百世。

      如今,“只有昭阳第一人”享受的荔枝,已是百姓间的普通消费品。荔枝红了,触景生情,如今的生活就如那荔枝一样的火红、一样的甜蜜。

      身在异乡谋生的我,每逢荔枝成熟季节,总是思念着故乡莆田,轻吟阮元荔枝名诗:“新歌初谱荔枝香,岂独杨妃带笑尝;应是殿前高力士,最将风味念家乡。”习惯成自然则是:每次匆匆返乡,总是忙中偷闲,重访那棵历经沧桑的“宋家香”古荔,吸取生生不息的乡愁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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