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龙纪寺

　　□邓建庭

　　龙纪寺藏有500尊清代瓷雕罗汉。2018年第五届世界佛教论坛期间，其中的18尊被请到在莆田市美术馆举办的佛教与艺术展展出，引起轰动。我也因此知道盖尾竟有这样一座古寺。

　　内垅山远看像一条盘龙，龙纪寺就建在内垅山上，寺内的玉帝殿（也叫六角亭）形似龙头，故名“龙纪寺”。龙纪寺始建于唐，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由瑞义祖师重建，面宽七间，由上下两座组成。上座供奉释迦牟尼佛，下座供奉玉帝。

　　这是一座不简单的古寺，处处藏着“天机”。山门两边各建有一座类似石牌坊的清代构筑物，牌坊下各立着一块石碑。这种型式的构筑物，我在华山顶上见过。构筑物上分别刻着“仙佛同居，善恶分明”、“黄石公有学内无学外”、“五台山遇小僧，富春山严子陵”等文字。严子陵，即严光，东汉著名隐士，与东汉光武帝刘秀是同学、好友。刘秀即位后，多次延聘严光，但他隐姓埋名，退居富春山。

　　一位很热情的老人家主动给我们当向导，他很自豪地介绍龙纪寺是一座很特别的古寺。他说，石碑坊上刻着的“仙佛同居”，是说寺内不仅供奉佛祖，还供奉着神仙。“善恶分明”就是劝人从善。至于石刻上的其他文字的含义，他说字里行间藏着祖师爷的智慧和“天机”，祖师爷只告诉他的弟子，他的弟子绝不敢透露给外人。

　　进入山门，左侧有座石彻的呈“8”字形的双井洞。双井洞中间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奈河桥”三字。双井洞下面便是称为“金蒙坑”的200多米地下洞道，洞道内有24孝人物故事场景展示，类似凤凰山公园的“鬼洞”。

　　石碑上“奈河桥”三个大字旁，分别刻着“稻生双穗岳飞父子”、“何立胡迪探阴思亲”两列稍小的字。老人家说，岳飞父子也是天神转世，他们出生时，一株水稻会结出两串稻穗。何立和胡迪是两位好朋友，据说胡迪做了恶事，死后要下油锅，何立想替胡迪受罪，但阎王不同意，意思是谁犯的恶，必须由自己接受惩罚，别人替代不得，这应该就是对应“善恶分明”的要义。

　　“奈河桥”石碑前，有一个小湖，湖里面有很多小乌龟。湖边石碑上刻着“五湖四海”、“郑露”、“延寿桥”等字样。郑露三兄弟开莆田文献名邦、海滨邹鲁之先河，世人尊他们为“南湖三先生”。严子陵、岳飞、郑露、延寿桥……这些似乎与寺庙不相干，龙纪寺似乎在有意地记录着什么？

　　从“五湖四海”石碑旁经过，过石桥，便见龙纪寺的下座“玉帝殿”。大殿内供着玉帝，殿内正中为八卦藻井，刻工精巧。殿的后侧供奉着弥勒佛，与玉帝靠背靠，与上座佛祖殿的释迦牟尼佛像面对面。一般寺庙的弥勒佛面朝大殿正门，而龙纪寺里弥勒佛面却背对着正门，十分特殊。

　　玉帝殿外侧的六角壁上设有罗汉龛，供奉着清末德化瓷雕五百罗汉。佛龛上还挂有篆刻金字的木质板，记述五百罗汉的法名。这五百尊瓷雕罗汉每尊高约20厘米，雕工精细，千姿百态、惟妙惟肖，十分生动。据说是清光绪二十五年，龙纪寺的住持瑞义祖师在动工兴建六角亭的同时，请国画家李霞绘制五百罗汉图稿，由泉州德化瓷雕大师许友官三兄弟，制专板雕塑烧制，历时十余年，才把五百罗汉烧制出来。五百罗汉胎质精良，釉面似白玉，有“象牙白”之美誉，成为现存世上唯一的瓷塑五百罗汉群雕珍品，于1991年被列为省级保护文物。

　　玉帝殿后，沿旁边石阶上去，便是佛祖殿，供奉释迦牟尼佛像。殿前立一对浮雕龙柱和一个浮雕盘龙石台和四只石狮子，年代十分久远。据老人家介绍，这一对龙柱分别由莆田、惠安两位大师雕刻，龙柱上有龙有人物，栩栩如生。

　　殿内的屋顶上，用木板密密麻麻地刻着很多小字。老人家说那些字，都是祖师爷的话，藏着天机，谁能理解得了，那必定是状元之才。他说省里来的文物考古专家来看过，都未得解。

　　佛祖殿旁边是祖师殿。殿后山铺着石阶小路，也修了木栈道。山上遍布12块建于清光绪25年的石碑，石碑上刻着“九天玄女”、“清虚道德真君”、“梁武帝”等字。据说这些石碑是按八卦方位排列，似乎这后山就是天庭，十分耐人寻味。

　　龙纪寺是一座神秘的寺，或者说，龙纪寺可能并不是一座单纯的寺，而是一个神秘的世界。我总觉得龙纪寺处处藏着“天机”，说不出来，也不可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