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岩煎粿
莆田城西为凤凰山麓,其西北有一处风景,叫石室岩。从石室路步行不到几分钟,就上了渠道边。渠道为本地最大“水缸”——东圳水库的排水渠,常年流水不断。渠道边改造成城市小步道,平日里爬山、散步的人络绎不绝。石室岩是登高揽胜的好去处,站在半山腰的亭子里,就可看见莆田城区高低林立、墙体发亮的楼群,想见深藏其中的悲喜故事。
正如本地有那么多人要去石室岩烧香,特别是上头炷香,也有那么多人爬了石室岩,就定要上素食馆吃个素菜,不管是抱尝尝地方小吃,还是吃斋礼佛的心态。于是,半山腰的素食馆常常被游客信众挤破了。遇到节假日时,更是人山人海。
石室岩煎粿是本地一道出名的小吃,薄、韧、香,颇具特色。有人说其薄如蝉翼,也算确评。但是,我面对一盘白色麦皮镶嵌着红色萝卜丝、金黄色南瓜丝,上又撒点着黑色小芝麻的小吃,不由地想到一个白衣女子飘飘长袖在舞惊鸿舞。
二十几年前,我们还可以走进烟雾缭绕的厨房,现场观看煎粿的制作过程。一铝桶米浆备着,里面拌有细小萝卜丝、小芝麻,外加些许淀粉、盐巴等。灶下正燃着松柴大火,大锅里沿着鼎边浇洒花生油,至中热,将乳白米浆洒在大锅里,尽量把整个大锅都覆盖到。撒一下,锅里立即浮现一片白色薄饼。厨公懂得火候,见好就收。看到锅底最厚部分已呈些许金黄,必定是熟了,赶紧用小煎铲请起,放进圆盘里。过了就干了、焦了,难以入口。
然后又开始做新的一锅。因为食客多,多数煎粿刚出锅,就被人端走了。
中午,我再次踏进素食馆。虽是过了午饭时间,依然是黑压压的一群人,有拖家带口来的,有穿情侣装来的,有带三两朋友来的。眼前的素食馆较之以往更为宽阔,一溜过去摆了十几个八仙桌,满足食客快吃快走的心态。素食馆主人听口音应该是仙游人,馆里的工作分工已向商业化靠拢,点菜是主人,分菜是主人妻子,上菜的儿子女儿,里面厨公、端菜的,是老者、小姑娘,估计是爷孙了,算是全家齐上阵。只见,分菜婶娘把单子放在出菜口,出一道勾一个,完一张扔一张,颇有顺序。但是,因为前来爬山、上香、吃素食的人太多,还是让不少人苦等半小时仍吃不到菜,偶尔出菜还会弄错。有的食客火了,说些重的话,馆主人夫妻也因此拌了几句。不过,一切终归平静下来。如果说前面的是商业社会中常见的一幕,后面的一幕却是不常见了:分菜婶娘看见一个小孩食客的鞋带松了,和蔼地说:阿弟,汝的鞋带松了,赶紧系好,小心摔倒。一句话,把整个繁忙、吵闹的商业地方,变成农家“办酒席”的感觉,乡下朴实、热情的味道,和煎粿的麦香一起弥漫在空中。
我在等煎粿的时候,心里一阵担心,看来今天等一小时,也不一定能吃到煎粿了。不想,后来食客居然少了,不到十分钟,就吃到煎粿和其他的素菜了。
石室岩煎粿是怎么来的?据说是古代一位高僧为了答谢捐木捐石捐钱的信众,亲自下厨做的点心,后来这道点心就在民间传开了。这个禅师在禅宗史里可是有名姓的,他叫妙应禅师,道行高妙,降过两只虎,而他的兄弟叫本寂禅师,更是了得,是日本禅宗曹洞宗的创始人。谢顺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