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也 壮哉——读德铸先生狂草之感悟

　　德铸先生送我一套北京市邮政管理局监制的中国邮政明信片，版面是先生的狂草。其中“唐韵一首”和“从军三十周年感怀”二幅我怕丢失，将其夹在辞海中，作为书签用。我父亲与胞弟对书法有所涉足。我与书法缘少法无，不谙书理，且未能练就。平日读书写作，每每求助于辞海。久而久之，我与这两幅狂草结成了不解之缘。新近又读《走近名家》、《当代诗书画名家》，其中收入当代着名书法家启动、张海和德铸先生的作品若干。德铸先生的“北国风光”与前两幅作品，在凝神品赏之后，顿被其狂劲触动，一股热潮上汹，似从中看到许多、悟得许多。从“唐韵一首”中，在狂草的背面，也看到诗仙、酒仙那种浪漫狂舞的醉态，以及“天生我才必有用”的豪气。“北国风光”恣情狂写，气势流畅，字间隐蕴着长城内外与大河上下的风光神韵以及伟人（艺人）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此时书法与诗词两者融为一体，分不清是诗狂或书狂了。书法已与诗词相为依存，两者互生互动。如果不是狂草，恐难能具有此功能。“从军三十周年感怀”的字里行间，从其飞动的笔势中，似能感悟到军旅生涯的紧张浪漫与“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战士情怀。

　　每读德铸先生的作品，总觉得其泱泱蓄势在愤发，且有发之无穷之力。那飞奔不乱套、飘逸而沉稳、饱润不生涩的笔姿，使作品显得大气豪放与狂雅，仿佛有龙蛇腾跃、万马奔腾、虎豹窜涧、狻猊呈威之姿；亦有高山流水、悬崖瀑布之感；更有风起云涌、排山倒海之势。其气势之畅之顺，甚比行云流水。圆柔笔又似“幽林雅乐、风送声声”。其视觉冲动百感交集，其韵味缭绕百味兼具……

　　如果将先生的作品当画赏，有张大千大山大水壮阔俊逸之笔；有徐悲鸿的气势磅礴、浑厚奔放之感；有潘天受的雄浑奇特、笔势不凡之韵；有黄宾鸿的浓郁蕴藉与酣畅淋漓……在先生的狂草面前，有时你会感触到维多利亚大瀑布之雄气。从绘画的个性与风格看，扬州有“八怪”。仙游也有“二怪”，就是先生与“鲤湖醉客”，他们的艺术特色都含有怪诞离奇之元素，而且在绘画与书法的艺术形象、感情色彩和韵律节奏方面颇为相似。二位皆我友，常听得他们共同之心声：“不理会君等之褒贬，吾自有主张与追求”。我深深感受到他们对艺术追求的坚毅与从容，有此追求，才有他们的艺术特色与自我风格。

　　从音乐韵感来品味，每一幅作品是一首货真价实的“金蛇狂舞曲”，节奏上又胜似一场奔放的大摇滚乐。其间也兼有仙游民乐的大鼓吹之和谐，也许这是一方水土养育的结果。

　　从道家的道理看，观其狂草，隐约间似置身在茫茫的宇宙中，书法家变成一个小天体，他在气中，气在书法中，天人合一，气为书法家所用，这就是“先无形而后形存”的哲理……我谓德铸先生之狂草，势也、气也、神也、韵也、魂也——是其生命所在。

　　学画时曾记得一语：“论画以形似，见于孩龄同”。上世纪初法国画家马蒂斯、德国表现派和超现实主义流派等，都打破古典主义僵化造形和呆板用笔，强调主观感受、主观意象，甚至将梦境、幻觉与本能作为创作的源泉。书法家又何尝不是如此。那种刻意造形、均衡而沉闷结构的作品，如果没有神情与魂气，就等于没有灵魂，又如何能打动人心呢？对德铸先生狂草的喜爱，是因为那件作品的神情与气韵钩了你的魂，你才钟情，你才爱得深，才懂得珍惜！

　　不是所有天才者都有成果；不是所有勤奋者皆能成才。德铸先生狂草之成功，是其用勤劳智慧的汗水浇灌天才之苗，才得以育出奇葩，结成硕果。吴燕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