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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慎履职 端直不阿 ——明代礼部尚书林尧俞评传

      林尧俞(1558-1626),字咨伯,号兼宇。莆田县人,明神宗万历十七年(1589)进士。他久居翰林,历官南京国子祭酒、礼部尚书。以居官端直,不阿阉党威势而闻名于史。

      潜心大业  留滞翰苑

      明世宗嘉靖三十七年(1558),林尧俞生于莆田荔城仕宦之家。祖父林应采,以乡荐授琼山(今属海南)、建平(今安徽郎溪县)两县县令,俱有惠政。以循良着声擢南宁(今属广西)府丞。父林焲章,以乡荐任永平(今河北卢龙县)府丞,清慎敏干,备极勤劳。在一次兵变中,以单骑定变之功,为当道所倚重,推用刑部员外郎,不久进湖广按察司佥事,以战功获朝廷赏赐,优先晋级。

      林尧俞自幼聪敏好学,生性朴直,才艺为里人所瞩目。

      明神宗万历十七年(1589),林尧俞登进士第,改庶吉士,读书翰林,潜心大业。对古今治乱与政治清明时代的典章故实,苦心探究揣摩,不遗余力;对于翰林官员的荣光华贵之事,则置于次要,不屑于争名争利。凡遇入值帝王起居,教习内书堂,主考礼部会试,册封藩王等差事,无不恭慎周详。翰林院为清要之地,亲近帝王,职重恩厚,一般而言擢用较快,故为朝士所荣。林尧俞任职十年之后,方调任东宫詹事府赞善(以讽谏太子为职),留滞之久,在莆阳翰林官员中尚不多见。史志未详其因,有待史家破解。

      明万历二十七年(1599),林尧俞请假探亲归莆,又相继服父、母丧,居家八年之久。万历三十五年(1607),由吏部左侍郎杨时举荐,起补原官,转任东宫左谕德兼侍讲。明年,转南京国子祭酒。此职是当时翰林所轻视的一个职位,尧俞却曰:“吾先人尝为国子先生,视南司成(指南京国子监祭酒)如天上,宁(难道)不足(满足)耶?”自动请行。由于当时有奸佞为了谋求拜相,不惜伤害诸前辈,尧俞连章乞退,以避其祸,杜门达十四载之久[1]。

      林尧俞居家期间,致力于经世之学,无片字入京请托求官,而以纂修郡志、倡新文庙为居里要务。其间,尝促使开通修复自莒溪直达九鲤湖的观光小道[2],方便游人观瀑,还修建涵江雁阵塔及一些庙宇。

      执掌礼部  恭慎履职

      明熹宗天启元年(1621),熹宗朱由校莅政,特起林尧俞为礼部侍郎,掌管国子祭酒事。尧俞坚辞未允,起程途中再次自陈所请。熹宗温旨慰勉,旋以礼部左侍郎还部,不久拜礼部尚书。

      礼部是掌管国家礼仪、祭祀、贡举及部份对外关系事务的职能机构。林尧俞掌礼部,恭谨虔诚,持心清正,夙夜不懈,章程法度,灿然明备。他领衔纂修《礼部志稿》[3]一百卷,涵盖礼部及所属各司职掌,寻流溯源,叙述详瞻,贯通典故,考订旧闻,颇有可观,实为礼部工作指南与处事法则。读书系延聘松江府生员俞汝楫入局主笔。

      尧俞于礼部任上,凡郊祀祭天,幸学祭孔,宫殿皇陵落成,皇族册封选婚,编纂皇朝实录,考试选举,以及宗藩、四夷册封进贡等大礼,皆酌古准今,有序举行,不违条例。每有面恩致词,神意安详,威仪娴习,为群臣所瞩目,赢得君心嘉许。本部章疏文檄繁多,皆亲手创撰,文质兼备。时《光宗实录》编纂完成,草拟御制序文,有“金滕无圭璧之祈,灵药寡瞑眩之效。”等语,意为物无完好、药无奇效,颇为权贵所不悦。

      林尧俞在礼部尚书任上,尤其注意遵从祖制,抑制权贵势力,杜塞请托行为。处事公正,忠直敢言,不以个人去留为意。

      时选侍(挑选入宫的侍女)李氏拟封号,尧俞援引典章,认为宜予稍缓,俟皇八妹选婚之日另议未晚,抑制了李氏对熹宗的控制,而为用事者侧目。朝鲜国李辉幽废其主李倧,岛帅毛文龙为请封号。时朝议欲从毛文龙所请,欲借李辉以牵制东部的紧急局势。尧俞力持不可,移檄属国朝鲜,以君臣大义谴责之,待其具约成案而罢。[4]        注[1][4]清·林岵瞻《莆田县志稿》名臣传。

      [2]明·徐霞客《游九鲤湖日记》。

      [3]《四库全书》《礼部志稿》书目提要。

      端直不阿 智斗权阉

      明天启三年(1623),明熹宗降旨选用太监,所增名额超过祖制。尧俞多次上疏力争制止,疏中援引祖制训词后,又针对宦官专政弄权之弊,指出:“愿垂履霜之戒,毋启旁落之端,便嬖惟供乎使令,继述允成[5]乎大孝。”切谏以前朝宦官专政的惨痛教训为戒,勿开皇权旁落之门,触挠逆珰魏忠贤。

      先是,魏忠贤对林尧俞颇为敬慕。尧俞善于书法,忠贤修建府第时请他书匾,尧俞不应。忠贤遂矫旨命书,尧俞不得已承旨,大书“畏天堂”三字,并题曰:“礼部尚书某奉旨书”。忠贤拿出饼食,自称亲手制作,欲加拉拢。尧俞以南人不惯面食辞却。[6]到忠贤见尧俞上疏后,对他更是怨恨不已,多次对别人曰:“林宗伯无意纶扉(指内阁)一席地耶?何遽张拳相向?”尧俞闻之,笑谢曰:“予知祖制,不知其他。”

      到了选用太监之日,魏忠贤援引故事,欲居中座。尧俞早就预先告知胥吏,腾空堂中席位,移席于两柱间,并于堂中设香案。忠贤见状,甚为恼怒,曰:“钦遣吾侪,例应中座,部院居次。奈何今日废例乎?”尧俞正色曰:“公等原由本部选进,安可一旦入选,便相跻踏?”魏忠贤傲气顿挫,竟令撤去所有席位。魏忠贤与客氏(熹宗奶母)相好,狼狈为奸,怀冲太子之诞时,机谋诡秘,几乎危及母后张氏。尧俞对熹宗身边的一二个侍从,列举古今顺逆报应事例,晓之以理,太监们才比较安分。

      魏忠贤是明代宦官专政最为疯狂凶残的一个,自号九千岁,亲自提督厂卫(东厂与锦衣卫),残酷至极,人们避之惟恐不及,林尧俞却一再与其斗争,显其胆略与智慧。林尧俞又作《咏炭》诗,辛辣嘲讽魏忠贤及其阿附者,诗云:“正是高寒欲雪天,聊为置汝铁炉前。休嫌面目皆成黑,也道薰蒸暂有权,残灸冷浆争附热,垂帘闭户苦多烟。应知倏忽阳和候,变作寒灰火不燃。”为人所传诵,魏忠贤闻之,益恨林尧俞。

      帝王眷爱 坚意请归

      林尧俞掌礼部,恭敬勤勉,尽心守职,不失风度,为熹宗所敬重加爱。主持庆陵工程时,相度独勤,周行霜雪中,不惮劳苦。熹宗驾幸太学时,车驾到雷园桥时拥塞,一时引导随从的大臣踉跄失次。尧俞奏对趋蹡,不失常度。郊祀祭天时,尧俞为前导,熹宗步伐甚速,回头见尧俞被护驾的侍从们阻塞,不得前行,伫立以待,并告诫侍从让路。一日,尧俞恭进大祝册(大祭礼祝文的册书)[7],自中御道直抵皇极门,熹宗起身接册,览阅良久,亲自送尧俞下殿阶。

      林尧俞每逢主持颁历、受玺、进呈实录,面对帝王,吐音洪亮,盘辟周旋,悉中规矩,熹宗为之肃然,往往受到褒奖。诸大礼仪完成后,尧俞的官邸里赐物相望。累加太子太保,诰赠三代,礼数优异。

      明天启五年(1625),鉴于魏忠贤阉党之祸益炽,林尧俞去念迫切,坚意乞归。熹宗屡加慰留,尧俞情辞益加恳切,准予告假[8],驿传车马送归。

      林尧俞归莆后,于城南南溪岭建别墅,名曰南溪草堂[9]。又建留云阁,与名僧、故友染翰赋诗,以为乐事。其《南溪》诗云:“才得名山便卜居,况兼云水称樵渔。自知邱壑生来相,好读神仙方外书。旧堰废塍依作沼,松萝藤蔓葺为庐。鵁鶄溪上间相傍,城市庞公迹渐疏。”其二云:“斜风细雨半春潮,濯濯新栽嫩柳条。地迥谁留莺不去,人闲兼喜鹤能调。松花饷客过寒食,邛竹寻僧度野桥。试问云芽今茁否?龟山此路不曾遥。”

      友人林元霖和诗,论尧俞辞官居乡清闲自在的神情逸致。诗云:“得闲风月真成主,无恙溪山解待人。凭他兜子(无厢软轿)来往还,谁知尚书自在身。”[11]

      林尧俞归莆的次年,卧病不起。其为人简俭清贞,临终遗嘱曰:“衿(衫)帽惟时,含敛不施,欲造(到)极乐之国,以登兜率之天(天界)。”遂谢世,终年六十九岁。赠少保,谥文简。

      综观林尧俞仕途,可谓曲折起伏。久滞翰苑十载,居家二十余年,至明熹宗天启朝方得重用,才学得以发挥,赋性得以张扬,显示一位恭慎守职、疾恶如仇、端直不挠的名臣风度。

      林尧俞一生着述颇丰。有《溪堂文集》二卷,《溪堂诗集》四卷,《玉恩堂存稿》八卷。《明诗综》称:“其诗温润典则,浏丽轻飏。见若其易,而不知其磨错之难。卑不可抑,高不可亢,浅而有章,深而不穷。”誉之为天地阴阳之气,会合冲和的“太和元音”。[11]

      历四十年(1612)四月,林尧俞居乡时,尝与致仕在家的礼部尚书陈经邦,应兴化知府马吉之请,共修《兴化府志》,时距康大和、林云同共修的《兴化府志》(万历甲戍志)近四十年。开篇伊始,陈经邦因受命外调,遂由尧俞主修,明年书成,历时一年半,世称《万历癸丑志》。全书计五十九卷,增康大和《万历甲戍志》八纲为十纲。今国家图书馆仅存残本二册。

      [5]《闽书》林尧俞传及一些传记,讹为“充成”,据〔清〕林岵瞻《莆田县志稿》改。

      [6][11]〔清〕朱彝尊《明诗综》卷六十。

      [7]《闽书》林尧俞传作“大祀册”,又有传记作“大礼册”,疑为字讹。

      [8]今人传记多称致仕,非也。何乔远《闽书·林尧俞传》称,林尧俞晚年,“以乞骸骨请,再疏慰留。后情辞益恳,予告传归而遂卒。”“乞骸骨”即官员年老请退,但熹宗不允尧俞所请,对他“慰留”,即安慰挽留,最后才“予告”,即准予告假回家。古时休假曰“告”,故这里的“告”释“告假”,即带官在职休假,而非致仕(辞官退休),这对尧俞显然是一种优厚的待遇。

      [9]〔清〕廖必琦《兴化府莆田县志》卷一《舆地志》云:“南溪。去凤皇山三里为南溪亭,亭中有浣花坞、雪涧、小天门诸胜,林尚书尧俞建,今遗址犹存。”又,今人宋湖民《莆田掌故见知录》云:“去凤凰山三里为南溪,明尚书谥文简林尧俞建亭于此,中有浣花坞、雪窦、小天门诸胜。今遗址就湮,仅有一石刻,文震孟书‘南溪’二字,岿然独存耳。余尝偕慰民、平若往拓石刻,纸初上石,辄为风裂破,如是者五次,竟空手而归。”又,张琴《民国莆田县志》第六卷《古迹》云:“南溪草堂。在南山后南溪岭,明尚书林尧俞别墅。清初知县俞荔重葺之,艺松种竹,顿复旧观。今已片瓦不存矣。”明何乔远《闽书·方域志》“凤凰山”条目曰:“(南寺)去寺三里,有大迂坑。乱山中,有泉喷涌,汇为澄潭,两岸如削。邑人宗伯林尧俞辟治之,曰:南谿(溪)。山负乎楼背,水周乎堂下。”对南溪草堂的记述甚为明晰。近有人考证认为,南溪草堂是在常太的莒溪,完全把林尧俞草堂的方位搞错了。以上四条历史记载,充分有力地确认其非也。莒溪之说,不仅违背众多的历史记载,亦有悖于古人草堂的命名规例,更违背创建别墅的初衷。历史研究,分析、设想、推断都是允许的,但切不可先入为主,以臆想去代替史实。

      [10]〔清〕郑王臣《莆风清籁集》卷二十五。  (阮其山)

      复读者:《24史莆仙人物传》《莆阳名人传》由【景行书店】(石室路95号)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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