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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羲《赏鹅图》评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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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凡文人高士都会留下一些逸闻趣事,诸如朱米元章拜石、苏东坡玩砚、倪云林洗桐、陶渊明采菊……这些风雅故事后来也就成了画家笔下的题材,黄羲的《赏鹅图》便是描写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与鹅的一段因缘。

      《晋书·王羲之传》记载:王羲之性好鹅,山阴道士有群鹅,羲之往观,甚悦。道士言:“若能书《道德经》(一说《黄庭经》)两章便合群以奉。”羲之停半日,为写毕,遂笼鹅而归。于是,历史上就有了“写经换鹅”的故事。李白诗:“镜湖流水漾清波,狂客归舟逸兴多;山阴道士如相见,应写黄庭换白鹅“(《送贺宾客归越》)因为引用了这个典故而成为脍灸人口的名篇。

      黄羲《赏鹅图》截取的是王羲之正在观赏大白鹅这一情节。画面上,端坐于竹榻上的王羲之五官清秀,面容温润,体态端庄,神情安和。是“羲之好服食养生”(《晋书·王羲之传》)的实证,也体现了东晋时期王谢望族成员不同凡响的高贵气质。除此之外,应与“天下第一行书”王氏《兰亭序》高雅、清新、华美、蕴藉的书法风貌也有某种契合哩。

      接下去,我们不妨举出几处要点再加以分析之:

      细长的凤眼专注着大白鹅而若有所思,据说,王羲之不仅以养鹅来陶冶情操,还曾从鹅的某些体态上领悟出书法创作的道理。我想,黄羲如此刻写这位大书法家的特定神态,或许就有这一层面的含义呢。徐徐髯须,籁籁飘洒及胸,与绾发冠巾两边长垂而下、最后悠然地搭在左右两肩下的小丝带一道,为王羲之平添了一份优雅和清逸。双手交叉于腹前,愈显从容闲适。左手持一六角形扇子,传说王羲之有一回逛市肆,偶见拎着一篮六角形竹扇欲卖的老妪状甚寒碜,同情之下遂为每把扇各题数字,即时便被抢购一空,老妪为表谢意,回赠了这一把六角竹扇。可别小看画家设计的这一细节,引出的又是一段千古传颂的佳话!

      画面中两只大白鹅也颇见灵性,前方一只曲项转首,似在招引身后同类,分明这里有弦外之音——画面外还有鹅呢。(记住,山阴道士是“合群以奉”)这只鹅因置为近景,轮廓勾画准确生动自不待说,透视关系处理也极为精妙。尤其是表现羽翼和尾部羽毛的哪些随意活脱的线条,仅凭其纵横交接、长短粗细相间就把白鹅硕大身躯的多个维度、厚度、体积甚至重量感、羽毛质感表达得淋漓尽致,不愧为神来之笔!揣在侍童怀里的另一鹅则引颈搜食,表现出另一种形态。一曲一伸、一现一隐,颇具韵致。

      画面中的另一人物是侍童,黄羲也把他描写得十分符合身份和年岁。头顶梳双髻,古称“总角”;侧面俯身,纯真中不失受过名门贵族薰陶的一份躬持。

      黄羲用笔用墨不粘滞,不矫饰,清丽秀逸,明快简洁。其画作每每予人以风清月朗之感。细细品味《赏鹅图》人物衣纹线条的笔痕墨迹,温婉秀丽中裹挟的一股清刚之气扑面而来。起承转合、逆来顺往悉数干净利落;粗细浓淡、上下左右无不理通气畅。这些都得益于作者一贯秉持的既注重传统笔墨的写意美感,又恪守作为人物画家对人体写实法则必要遵从的认真创作态度。例如王羲之左右臂弯,并拢的双膝,童仆抱鹅手臂等衣纹线条的起止、流向和结构、组合,无不在履行恰切表达内中肢体动作变化的职责,传诉着由表之“虚”透见里之“实”,由里之“实”诱发表之“虚”(这一“虚、实”乃是从广义上理解的外表服饰与内里肢体相对应而形成的“虚、实”)的关系。是否可以这样认为,黄羲这种偏重于实质的笔墨构成,是对过去古典人物画中经常出现“徒有其表”笔墨游戏的一种矫正?

      为了丰富表现技法,黄羲在运用线条描绘人物、白鹅等画面主体后,又用没骨水墨来抒写竹榻和蕉叶。竹榻以画竹法的“干篆、节隶”书法笔意写之,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黄羲于人物画之外的多方面猎涉。而泼墨蕉叶的欹侧向背,尽在墨色各块面的浓淡实虚和叶筋线条的辅助中收到立体空间视觉效果。作者不仅在作品宏观上营造笔与墨、线与面搭配、交融、对比、互动的局面,即在线与线之间,也不放过其相互间变化的机会。例如从王羲之脸部的工细到上半身衣褶的浓墨大笔,下半身又转为中锋细线,再往下写大白鹅时又略为放逸,在节节替换过程中,我们感觉到过渡的自然和节拍的清新。又如同为竹制品,就有六角竹扇的白描,竹榻的水墨没骨和饲鹅竹编槽盘的精工细写,如此技法的不断变换,极大地增加画面的形式美感。

      黄羲对构图也很考究,出于主题需要,《赏鹅图》把重心置于下方,又在上方画了几片写意水墨蕉叶和题款,使上下达成均衡,画面得以丰满。应该说,这又是该图设色清淡、笔墨简洁而毫不苍白、单调的一个不可忽略因素。□黄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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