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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东南海滨的大蚶山在鹅头、石城、平海三个半岛的平原上,《县志》“蚶山霞境”中载:“大蚶山主峰天云颠上有两块巨石,宛如两扇蚶贝,在烟波浩瀚的东海上,也依稀可见其芳姿。兴化湾的船只进出港口,往往以它为方位来定向。这里峰奇、石怪、洞幽、径曲,满山青葱翠绿,松涛起伏,风景清幽。”
我想寻找那“两扇蚶贝”,也想进那深幽的洞……
山势并不陡峭,却很养眼:好像整座山都是植皮包着石头似的,而植皮又包不住石头;或似乎是石头倔强地撑破植皮网,植皮只能在奇形怪状的石头缝隙里挤占空间;又仿佛是植皮和石头双双峥嵘,或悬巨石或叠怪岩,总有苍绿的相思树和马尾松衬托着。
蓝天白云!绿树奇石!陶醉在此景观,清凉在此盛夏!
沿石阶拾级而上,抬头望是蓝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往远处看,那东海面上碧波万顷,偶尔帆樯点点;平视山峦,映入眼帘的不是树就是石!
蚶山巨石悬在头顶空中,真如两片将合的“蚶贝”,这就是“龙喉”处。石上还刻有“云海仙踪”四个大字。登上巨石缝间,阵阵清凉的风吹荡得连贴在肉身的汗衫都立即干爽。在大蚶山顶再往里看,原来山顶也有绿水池?一问,是“天云”、“佛岭”、“近天”、“东方”四个水库。山上林木茂盛,海风吹来水汽,云雾缭绕,形成蔚为壮观的云海,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云”?
那洞呢?
我要探寻的“隐洞”,莫非这“天云洞”就是“隐洞”。晚唐诗人罗隐的“为爱白云深,结庐在蚶山”,就是在天云奇观洞中幻梦的诗句。罗隐曾叹这里“满山皆秀”,还留下“隐洞”两个字在巨石上。
据说,罗隐博学多才,工诗词,擅文赋,年轻时中了秀才,又中举,人称罗才子。谁知他十次赴考进士,都没有考中,因而游玩名山大川,游踪遍及浙江、江西、四川、广西、福建等地。他慕蚶山的名胜,特到此山留连、探胜、吟诗,留下其居留处“隐洞”古迹。他因功名不遂,诗中往往抨击国事时弊,如有首《感弄猴人赐朱绂》七绝云 :“十二三年就试期,五湖烟月奈相违。何如学取孙供奉,一笑君王便着绯。”
这首诗抨击晚唐封建科举制度的腐败,无能之人,官居高位;有才之士,难登科第。皇帝昏庸,不求人才以治国,反而滥赏弄猴戏的人。这是罗隐怀才不遇的流露。据《幕府燕闲录》载:黄巢起义后,唐昭宗逃难时,随驾伎人只有一个耍猴的。这位耍猴者居然跟皇帝随朝站班,官居五品,身着红袍。这就是罗隐诗中“赐朱绂”、“孙供奉”之句,可见其讽刺切中时弊,十分辛辣。但罗隐潦倒人生,于55岁时才为钱缪入幕之宾。有诗集《甲乙集》传世。清人也辑有《罗昭诗集》。后人慕其名节,把罗隐的“隐洞”改建为罗隐庙(亦称古宫),长为留念。《县志》也有:“凿石而立有罗隐庙”的记载。
我想象不出当时罗隐在洞中的情景,但我很想进天云洞看看。
就在石头与石头之间,洞口安有铁制的门。走进洞里,四壁皆是石,洞内光线昏暗,幽深恐怖,小刘师傅带着微型手电筒,照一下,看到洞路狭窄,却都是石块铺就的,时而有一线或一炷阳光,时而又伸手不见五指,如在捉迷藏似的很有神秘感的刺激。
在这远离尘嚣的幽僻的石洞里,凉风习习,暑气全消,不及百米就有出口。但在这大肠一样互通的石洞群内,峰回路转,奇景叠出,感觉进入了大地的内脏里感受黑暗与宁静,突然体悟到罗隐为什么要在这里“隐洞”的苦衷。□潘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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